第三章 想治好相公的腿

    周李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警惕，“你什么意思？”
    孙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周三壮，“相公，你觉得呢？”
    周三壮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母亲，眼中满是挣扎。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孙星轻叹一声，“我们先回房吧。相公需要休息。”
    她扶起周三壮，缓缓向门口走去。若儿紧紧跟在父母身后，小脸上满是担忧。
    “站住！”周李氏突然喊道。
    孙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你们想干什么？”周李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孙星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娘，我们不想干什么，我过去也从未计较什么。公道自在人心，眼下我只是想治好相公的腿而已。”
    周李氏咬了咬牙，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她终于开口，“你容我在考虑考虑。但是...”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果我真给你拿了钱，却发现你在糊弄我，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孙星点点头，“多谢娘。”
    她扶着周三壮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
    “星儿，你...”周三壮欲言又止。
    孙星轻轻抚上他的额头，“相公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周三壮满脸愧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孙星摇摇头，“你我夫妻一体，何来委屈之说？”
    她俯身轻声安慰他道，“好好养着，我去把饭菜给你端进来吃。”
    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周三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脸色又沉了下来。
    外头阳光正好，其他人的闲聊声显得十分热闹，屋内却光线暗淡，一片寂静。
    孙星端着饭碗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床上那个憔悴的身影上。周三壮眼神黯淡，面容疲惫。
    “吃点东西吧。”孙星轻声说道，声音如清泉流过卵石。
    周三壮抬眼看她，犹豫片刻后，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走的话，也可以离开。”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在孙星心上划了一道。她微微蹙眉，“你这是在赶我走？”
    若儿听到这话，小脸一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孙星连忙轻拍女儿的背，安抚着。她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周三壮身上，“你若真容不得我，那我等你腿好了，再离开。”
    周三壮苦笑一声，“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怎会赶你走，你应该知道我的腿...断了。”
    “我知道断了。”孙星语气坚定。
    “我知道我这腿医不好的，我不想拖累你，若娘真拿出钱来，你拿着回你娘家，找个人另嫁了，娘那边我会想办法。”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孙星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你的腿，我有信心能医好，你要相信我，那银子我也不要，我要来就是给你治病的，你若是嫌弃我，等你腿治好了，我自会走。”
    周三壮心头一震。他看着这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她的坚持比亲人更让他感到温暖。
    “来，我扶你坐起来，咱们一起吃饭！”孙星轻声吩咐。
    周三壮心中渐暖，他没再反驳，一家三口安静地用着简单的午餐。
    午饭后，孙星忙着给周三壮擦洗换药，拿了手里剩余的钱出门去买了些草药回来，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夜色渐深，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赵老枝推门而入。
    “嫂子好，我，我来看看我三哥”他支支吾吾。
    孙星知道自己不方便在场，抱起孩子离开。
    赵老枝上前几步，“三哥，昨天你家出事了。”赵老枝犹豫着说道。
    周三壮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老枝将事情娓娓道来，声音越来越低。“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二哥扛着一个凉席去了前岭，凉席里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好像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有头发从席子里垂了下来...我本来想跟上去看看，发现有人跟踪我，等我甩开，再回来时，找不着人，等回家的路上，又看到你大嫂好像是从老钱家把若儿抱回来...”
    周三壮眼底瞬间布满狂风暴雨。他想起老钱的所作所为，又联想到前岭是青岭村的坟地，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色更深，赵老枝起身告辞。
    不一会儿，孙星端着药碗进屋，“该吃药了。”
    周三壮看着碗中奇怪的深色液体，有些迟疑。
    “防止你伤口溃烂化脓，引起发热的，我熬了一下午，快趁热温热喝了。”孙星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
    周三壮默默吞下，心中愧疚难当。
    孙星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
    “周三哥，你回来了？”
    孙星回头，只见林荷泪眼婆娑，冲进屋内。
    周三壮冷声道：“你来干什么？快回你家去！”
    林荷急了，“周三哥，你赶我？”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孙星心中暗叹，看来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她上前一步，挡在林荷身前，“你一个姑娘家天黑来我家，不合适，还是先走吧！”
    林荷泪眼朦胧地看向孙星，“姐姐...”
    孙星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林荷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好意用错了地方，会让人误会的。”
    “姐姐，我只是看看周三哥，听说他受了重伤，想来看看他，顺便看看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有别的意思。”林荷抽噎着辩解。
    孙星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叫姐姐不太合适，你还是叫我嫂子吧！我相公病了，自有我来照顾，你能帮什么忙？再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男女大防，这点道理你应该懂。”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林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她呆立当场，眼泪无声地滑落。
    三人僵持了片刻，林荷只能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去。看着林荷那万分不舍的神态，孙星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沉默的周三壮。不知道以后还会出多少幺蛾子，先顾好眼前的再说，其他的，等睡一觉起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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