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正常

    这样的声音在充斥着肉碎骨渣、满是腥臭气的沉闷暗室里，说不来的阴森诡异。
    房间里，人们面面相觑，要么脸色苍白得不带血色，要么眼里流露出恐惧惊慌。
    不正常。
    这太不正常了！
    只有妮妮还在抽泣，一双眼睛红得吓人，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直播间内。
    “我草，是那个配合节目的LGBT吗？”
    “他来干嘛啊？不对，他怎么知道这里的？”
    “伪人吧？我不知道，网上的阴谋论已经够多了，不知道哪种是真的。”
    “别说话了，反正直播，就快知道哪种是正确的了。”
    直播间的人数数以亿计，和先前巅峰时期的数量不相上下！
    整个节目，从一开始的无聊透顶，到现在恐怖血腥，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谲。
    网络上的信息已经爆炸，相关词条下，无数种关于这次节目的猜测横空出世。
    无数人紧张地盯着屏幕，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房间内。
    哒。
    哒。
    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沈无舟警惕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枪械，向没有光的角落里又退了一步。
    门口的和尚和阿方已然出了汗，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有些发亮。
    小男孩抓着实习医生的手，想要露出眼睛来，可是失败了。
    实习医生低声喝止：“别动！”
    高跟鞋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停住了。
    而妮妮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拉开门。
    她一把拽住伪人的头发将它扯进门，崩溃地大吼着。
    “混蛋！混蛋！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你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吗？！恶心东西，你自己看看出了什么事啊！”
    她用力将红裙子伪人一推，自己的高跟鞋在地上打滑，差点连带着一起摔了。
    妮妮狼狈地直起身，喊得撕心裂肺。
    “滚啊！滚回你的看台上去，要不就叫工作人员过来啊！”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妮妮一个人站在中间，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
    红裙子伪人被她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跌得不轻，伪人面朝下趴着，似乎已经昏迷了。
    只有沈无舟能看见——
    它面朝下，伸出带着利齿的长舌，贪婪而无声地舔舐着地上的碎肉和血水。
    实习医生带着小男孩往后退了一步。
    和尚看着伪人，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这，不会摔出事了吧？”
    年轻警察脸色煞白。
    “不管出不出事，”他说，“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剩下的人在哪里，还有我们要出去，给我们安排辆车。”
    【幻视】之下，伪人似乎吃够了。
    它像是一台坏掉的机械一样爬起来，先直起大腿，再从最后一节脊椎开始，向一条蛇一样，从后往前，慢慢地立起来。
    这怪异的一幕，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直播间内，弹幕的数量瞬间爆发。
    “卧槽！”
    “啊啊啊吓死我了！！！不是人啊草！”
    “伪人果然是伪人！快跑啊草！”
    “快跑！！给我干失语了！快跑！！”
    “我草可怕啊不管怎么说先逃了再说啊！”
    “我草都吓傻了我草！”
    这样的动作实在太惊悚。
    主任吓得脸色惨白，而妮妮赫然呆在原地，连动都不能动了。
    伪人走回到门口站着，伸手扒拉一下头发。
    它把脸上沾着的血迹用手背抹开，对着彻底吓呆在原地的众人，露出一个微笑。
    “我可不是什么工作人员，我只是个美食爱好者。”
    沈无舟放下了心。
    规则第六条，录制过程中，不可以伤害工作人员。
    原本，沈无舟不确定这只伪人观众是不是工作人员。
    现在，伪人自己露出了破绽。
    也就是说，沈无舟可以在不破坏录制摄像头的条件下，直接爆它的头。
    很方便——
    他甚至还能省下一发子弹。
    “别这样嘛。”它甜甜地说，“小姐姐，控制一下情绪。”
    妮妮死死地揪住了胸口的衣服。
    伪人的笑容扩大了，沈无舟看见了它牙缝里的血痕。
    “别这样呀，妮妮。”它继续甜言蜜语地劝道，伸出自己紧握着的手。
    “今天的肉排煎得不错。好巧不巧，第一块肉排就是我吃的。”
    主任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他紧紧地抓着外科医生的手，眼镜又已经被汗和油染得一塌糊涂。
    实习医生默不作声地往沈无舟旁边站了站。
    妮妮瞪着它。
    伪人将手向上翻，伸展开手掌给她看。
    “我吃到了这个。”
    伪人的手位放得很低，除了被捂住眼睛的小男孩以外，其他人都看清了。
    那是一团头发，连带着一小片头皮。
    头发中段有一根绕成一团的黑色皮筋，皮筋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被鲜血染透了。
    沈无舟知道这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谭遇头上的东西！
    妮妮愣住了。
    那团东西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大脑，一瞬间，她的思维一片空白！
    摄像头拉近，给了那团头发一个特写。
    伪人像是没有看到妮妮逐渐崩塌的脸色，轻巧的语气从画外传来。
    “看看嘛。”
    直播间内，观众们的情绪彻底崩盘。
    “啊啊啊啊啊草啊！！谭遇！！”
    “都死了我草！！都他妈死了！！”
    “草啊！！伪人啊！又是游戏吧草，怎么会这样啊？！”
    “别找官方了，太吓人了，我们就没有官方！”
    “管不到！没有人能管到！”
    “从第一个人开始都死了，那其他人肯定死了啊！！”
    大量的弹幕在屏幕上飞速划过，已经到了压根看不清的地步。
    谭遇的死讯无疑给了所有人一记痛击。
    她是第一组参加游戏的人——
    如果她死了，刘平死了，那么所有输掉的人，可能都死了！
    妮妮的眼睛被惊恐覆盖了。
    足足过了几秒钟，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谭、谭遇……？”
    怎么会这样？
    谭遇不是应该在后台休息室玩手机吗？
    谭遇只是输了游戏，怎么会就死了…？
    这样的话，她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纷乱的思绪瞬间充斥了妮妮的头脑！
    这也不能怪她——她可是花了好多钱的！
    她没有错！
    如果不是沈无舟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如果不是节目组故意判断错误，谭遇根本就不会死！
    妮妮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惶然无措地开始甩锅。
    “不是我！”她喊道，似乎要急促地证明什么，“是节目组！该死的节目组判断错误了！！”
    沈无舟看得出来，妮妮的思绪已经彻底混乱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完全没有抓住事情的重点。
    重点是他们在玩游戏，活着出去才是重要的。
    可是妮妮现在，居然只想要澄清自己。
    妮妮往前一步，抽泣着想要证明什么。
    “谭遇能赢——而且我给了钱的！”
    妮妮颤抖着朝沈无舟一指：“他！他答应我的，他收了钱的！！还有节目组。节目组——”
    “节目组没有判断错噢。”伪人冲她眨眨眼睛，抬手指了指沈无舟。
    “你自己问他。他在水里放了什么，可骗不过我的……呃，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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