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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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顾知微陪着唐一丹吃过晚饭之后，哪里也没有再去，回到家给陈琳琳讲了一下这两天大致发生的事，便回房间躺在床上发呆。
    突然间觉得好累，大学毕业才半年多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让自己有些无力招架。原本以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怎么现在与想的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还在医院的许兜兜，要不还是去看看，起身，立马又躺下了。病房里，所有人都是透明的，许兜兜她只看得见韩沐。
    心里烦躁，越想越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顾知微一个翻身，站起来，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和衣服，拿起电话，噼里啪啦使劲按。
    “陆成，你们在哪里！”
    “A—71。”
    “等着我，马上就来。”
    开着车，飞奔至酒吧的时候，看到韩渝和陆成的面前已经堆了不少酒瓶。转身冲着一个服务员大声吼了一句：“再给我送10打啤酒到这桌来。”
    “知微，你不是也要喝吧。你酒量这么差。”
    “屁话！酒量差就不可以喝啊。谁规定的！”
    酒来了，顾知微拿起一打咕噜咕噜就喝了一大半。然后端着另一半啤酒，直接泼了韩渝一身，也溅了旁边的陆成一脸。
    “你疯啦？！”
    陆成擦着脸上的酒，冲着顾知微就是大吼。而旁边的韩渝倒是很安静，也不怪她，端着另一打咕噜咕噜喝掉一大半，剩下的学着顾知微往她身上泼去，又溅了旁边的陆成一脸。
    “你，你也疯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人看着咆哮的陆成，一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让陆成一下子愣住了，也不怪他们，擦干脸上的酒后，坐下来，端着自己的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我心里烦躁！”
    “我心里难受！”
    “我怎么好端端的，男人就没了！”
    “我也好端端啊，可弟弟就要没了！”
    “我就许兜兜这一个闺蜜，我看着她现在这样我难受！”
    “我就韩沐这一个弟弟，我看着他现在这样我更难受！”
    “我招谁惹谁了，日子平静一点要死啊！”
    “我又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不平静一点！”
    ……
    两个人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停接着话，可是越喝越清醒，顾知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韩渝也是，漂亮的眸子锃亮锃亮的。而陆成在一旁根本就插不进去话，可是两人越说，他也跟着越难过。
    “我总预感着以后还要出事，不要了不要了，不要再有分离，不要再有离别了，大学毕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们几个要一直在一起啊，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顾知微边自言自语说着，边喝着杯里的酒。韩渝此时没有再接话，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地上，看着自己的酒杯发呆。
    “知道韩沐的事的时候，我多希望出事的那个人是我，这样兜兜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兜兜说，要在立夏的时候嫁给韩沐，穿着婚纱也会特漂亮，也不会太热。
    那天在医院，我打了她，我看到兜兜把一泽的手咬得血淋淋的，那小子多乖，痛都不吭一声，看不下去了，就打了她，我从来没有打过她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少个对不起没有说出口，你们知不知道啊！”
    顾知微说完开始大哭，抱着自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陆成坐过去，把她抱过来，“没事的，兜兜不会怪你的。”然后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
    韩沐这时候缓缓的抬起头，冲着顾知微和陆成说：“其实，最希望被撞的那个人是我。我想我把能给韩沐和兜兜的，都给了，我最爱的弟弟，我最爱的女人，有的时候我会问自己值不值得，看着他们开心，我觉得是值得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没用，想要保护的人，我却保护不了，这感觉比杀了我还难受。”
    顾知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全线崩溃。突然觉得，这两天自己除了哭，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样。
    半夜，三个人，出了酒吧，谁都没有提回医院的事，应该是谁都不想回去，只是沿着空旷的街道不停地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陆成高中的时候居然有270斤！270斤啊！”
    “哈哈哈……你才知道啊，那时候我和容穆，走他旁边简直就是受罪，这家伙老是跟不上，常常走不动。”
    “你们两个，丫的，不提少爷我以前的丑事要死啊！”
    “不过现在，真帅！”
    “韩渝，你以前什么样子？”
    “本少爷以前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啊！”
    “得了吧，就你，不知道谁他老妈，整天因为某人不停换女朋友，气得半死不活啊！”
    “喂，你够啦，谁揭本少爷我的老底谁永远性无能！”
    “你大爷的！你不揭我底我揭你！呸！”
    “这也太毒了吧……”
    ……
    三个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着，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漫无目的的聊着天。像是在小时候，还没有烦恼的日子，能都和自己的朋友这样畅谈，感觉真好。多年以后，当顾知微抱着怀里的孩子，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这个晚上的时光总会让她想起，是多么的愉悦，完全没有顾忌。
    美好的时候总是容易过去，顾知微正看着陆成追着韩渝打，嘴角正笑得合不拢，可是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
    拿着电话，不停地在手里震动，顾知微知道，接通之后肯定会是另一番风云。一狠心，挂掉了电话，幻想着让这一刻来得更迟一点。
    电话再次响起，再次按掉。
    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顾知微终于鼓起勇气把它接通。
    “顾知微姐。”电话里许一泽的声音带着哭腔。
    “嗯。你说，我听着。”
    “韩沐哥哥走了。”
    “嗯。”
    “顾知微姐……喂喂喂……”
    那边许一泽还说着什么，可是顾知微像是失了魂一样，放下电话，一步一步走进陆成和韩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顾知微一脸呆滞，想着要怎么开口，可是憋了很久之后，也说不出话来。
    “知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开口的是韩渝，他笑着看着顾知微，还揉了揉她的头，“你想说，本少爷我是不是帅爆了，陆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
    “嗯，对。”
    “啊呸，知微你怎么还对了。”
    陆成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韩渝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抱着自己的头，失声痛哭。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总是嘻嘻哈哈的人有过这样的时刻。
    一时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然后转过来看着顾知微，发现她也是一眼的泪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顾知微一屁股坐下去抱着韩渝，陆成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抱着他们两。韩渝哭得厉害，顾知微也跟着哭得厉害。顾知微知道，韩渝为什么不回去，是因为不愿意去面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
    “红气球，绿气球
    长长尾巴圆圆头
    好像只只花蝌蚪
    跟着个个小朋友
    小朋友，一松手
    蝌蚪就向天空走
    ……”
    陆成红着眼睛，唱起了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唱的儿歌，小时候自己难过，妈妈总给自己唱。此时此刻，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想起了这首歌，抱着怀里的两个人，轻轻地开口唱着，一遍又一遍……
    三个人抱在一团，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身子早已僵硬掉动不了。这时已经有晨起做生意的人，路过他们时，看着冻成一团的三个人，止不住好奇的打量。
    当挺着大肚子的唐一丹带着许一泽，找到这三个人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的不行。过年期间的天气还很冷，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包成一团，自己男人嘴还一张一张的，像是在唱着歌。
    走进了一听，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这首儿歌她知道，陆成在她难过的时候唱过，她懂。她明白韩渝是自己丈夫最好的兄弟，她不怪他在外面这样护着韩渝。因为自己这么多年见证了所有人的成长，而且自己也在里面。
    可是看到自己家男人还有朋友给冻成了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许一泽在旁边早就红了眼睛。
    一大早许一泽出现在自家门前的时候，确实给吓得不行。他说不知道平时顾知微他们会在哪里玩，猜自己肯定知道。唐一丹开始还迷糊，可是听了发生的事时，二话不说，也不顾自己有身孕，出来找人。
    “一泽，快去把他们三个拉开，我去车上拿毯子。”
    许一泽看见抱在一起的三个人，想着拉开肯定比较费劲，于是直接扑过去，使劲一撞，活生生把冻僵的三个人给撞开了！
    唐一丹把毯子拿来，给他们每个人裹上，嘱咐许一泽把他们抱到车上去，然后镇定的打电话找人来，将三个人送到医院。
    路上的时候，唐一丹看着裹成一团像粽子的三个人，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再看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轻声说了一句，宝宝，你以后要是也么淘气，妈妈该怎么办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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