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他杀

    柳青岚松开手，将手心里的汗随意地擦在裤子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很不自在。”
    “这个世界烂透了。”蒋恒盯着他的眼睛说出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吗？”
    “啊，哈。确实。”
    “不如把那些让这个社会烂掉的蛀虫们清除。”
    “杀了他们。”
    柳青岚的心脏一寸寸冷却下来，“你不用试探我，我跟他们没有关系，对他们也说不上是恨意。我只是觉得很麻烦。”
    “你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蒋恒低笑道，“我有过。当一个人接触了过多黑暗之后，就没办法再完全地站在光明下。总是会一只脚迈进旁边的阴影中，随时准备逃跑。”
    “或许。”
    “关于邱可，你想起来了多少？”
    柳青岚摇头，“没有多少，你查到了什么？”
    “你跟邱可的交际圈里的人的关系不太好。”蒋恒直接给出自己最近的调查结果，“他们似乎在霸凌你，拿你取乐。”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们也需要给我资源，不然我公司的市值怎么蒸蒸日上，我的身家地位怎么水涨船高？”柳青岚自嘲一笑，“只有真的穷过，才知道赚钱两个字有多么重要。”
    蒋恒点头表示十分赞同，“钱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地违背本性，甚至作为人的天性。”
    “别指桑骂槐。”
    “你恨他们。”
    柳青岚的脸上露出少见的错愕神情，“为什么？”
    蒋恒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能是作为老警察的直觉。”
    “可能吧。”柳青岚默认了自己存在仇恨的可能，“说到这一点，他们这些出国的人还没联系上吗？”
    “没有。”蒋恒放松身体躺进沙发里，眼下的青黑透着满满的疲惫。
    “你觉得邱可还活着吗？”
    蒋恒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看他，“你怎么想？”
    “我感觉她还活着。”
    “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只留下一句离家出走的信息。怎么看存活的概率都不足十分之一。”
    柳青岚靠在窗边的动感单车上，“总归有没通网的地方，或许她现在就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桃花源里。”
    “你有没有听过桃花源是阴间这个说法？”
    “......”柳青岚烦躁地啧了一声，“怎么还带诅咒人小女孩的呢？”
    蒋恒嗤笑道：“她确认死亡，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她没死，我就不是第一嫌疑人。”柳青岚淡淡地把这句话还给他，“警察叔叔，办案要讲证据。”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只能想起来我们在酒吧认识。”
    蒋恒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咬碎，“可惜，你们不是在酒吧认识的。”
    柳青岚的手指下意识扣紧了沙发，“不是在酒吧？”
    “多说无益，我们找到了你十八岁时使用的社交账号，你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网友。”蒋恒打量着他的表情，继续道，“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之后发展成现实情侣就停用了那个社交账号，一直到她失踪之前你们都只用电话联系。”
    “原来我们认识得这么早啊。”
    “跟你说这么多不是让你犯恋爱脑想女朋友。”
    柳青岚一脸无辜，“我对她都没多少印象，怎么想？”
    “得，白说。”蒋恒长臂一伸捞过旁边的靠枕抱在怀里，转移话题，“诶，你跟那个朱淇又是怎么个情况？”
    “你怎么也八卦这种问题？”
    蒋恒往后挪了挪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人类的本能。”
    “能有什么情况，就是认识，朋友。”
    “朋友？朋友能把明明刺激成那样？”
    柳青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她，嗯，做了些让人误会的动作。”
    “明明误会你们在谈恋爱？”蒋恒笑着摇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么一刺激，唐曌应该就放弃了。”
    “不要低估她。”
    柳青岚咬牙，“大不了我跟朱淇多演几次。”
    “你跟她说开了不好吗？非要用这种方法刺激她让她放弃。”
    他苦笑道：“说过，似乎没起什么作用。都怪我，之前没能把握好分寸。”
    “你现在比起刚醒的时候成熟了不少。”蒋恒若无其事地再次埋了一颗雷，静静等待他踩上去。
    “有吗？”柳青岚摸了摸下巴，“可能因为我忘了刮胡子？”
    他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医学奇迹，失去的记忆就是失去了，也就大脑某些角落里还藏着一点记忆碎片。
    现在变得成熟更需要归功于江延川，他有些时候在模仿江延川，从思维，到行事方式。
    但他学不会江延川那么肆意张扬地发癫。
    柳青岚没有忽视身后蒋恒变得审视的眼神，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欣赏自己的脸。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破绽，蒋恒松弛下来，“没想到你还挺自恋。”
    “这张脸有点陌生，我得重新适应适应。”
    相视无话。
    柳青岚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像催命的铃声。
    千万别是江延川。
    他一边祈祷一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是吴桐声之后松了口气，“什么事？”
    “我师父在家吗？”
    “在，怎么了？”
    吴桐声那边又是机器运转的声音，又是铁锹和泥土碰撞的声音，全部交杂在一起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柳青岚打开免提，提高音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坑，有坑！”
    “他说他发现了坑，”柳青岚看向蒋恒，“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不去。”
    吴桐声说话不清楚，但听着清楚，“师父！我需要你！”
    “拼尸骨去找尤嘉勋，找我干什么？”
    “他杀！”
    蒋恒的眼皮抬了起来，二次确认：“他杀？”
    “好多，他杀！”
    这下蒋恒彻底坐不住了，下意识站起身往门口走，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当地派出所在场，法医也拨给你们了，还要什么帮助？”
    吴桐声快急出哭腔，“都走了，他们都走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柳青岚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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