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找工作很难

    柳青岚低头看了一眼，费力地放到地上，除了那两杯奶茶，剩下的都没有拿出去的必要。
    他挪到厕所，把杯子一个个戳破，将水倒进洗手池里。
    临走之前他被害妄想症大爆发，仔细检查过厕所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无误之后才离开。
    一兜杯子丢进垃圾桶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柳青岚左手拿着一杯，右手提着一杯狂炫。
    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距离散场之后的打车高峰期过去了很久，他还是没能排上队。前面二十七人正在等待，轮到他时恐怕天都黑了。
    周围倒是有一家半死不活的商场，上面的大屏放着已经过气的明星代言海报。
    外面看起来破败，但内里还是有可取之处。
    比如这凉爽的中央空调，以及旁边传出幽幽香味的烘焙店。
    折腾一天，柳青岚饥饿的肠胃在闻到香气的瞬间开始疯狂叫嚣着进食。他不假思索地走入了那家烘焙店，十分豪迈地点了一桌甜品，还打包了一大袋子面包。
    商场里依稀可见穿着cos服的人走来走去，偶尔有两三个从电梯上下来之后一路狂奔到大门，钻进车里消失在柳青岚的视野中。
    柳青岚排队排了半个小时，前面依然还有十四个人。
    “先生，我们店要打烊了。您看您这些......”
    “哦，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打包，谢谢。”
    话音刚落，门口停下一辆眼熟的车。
    店员也看见了那辆车，打包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转眼间就打包好了所有食物，“请慢走。”
    柳青岚拿着两个大袋子走向那辆眼熟的车，伸手敲了敲车窗，“您好？”
    “诶？是你啊！”司机正好是来时载他的那位大爷，看见他特别热情，“你这是打不着车？”
    “还真让您说对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您在这干嘛呢？”
    “等人。你是要回你上车那地方不？”
    柳青岚点头，“您呢？”
    大爷更高兴了：“嘿，我也回那边。上车！”
    “您不是还在等人吗？”
    “我儿媳妇在这开店，她马上就出来嘞！”
    柳青岚转头看去，刚才那位服务员目标十分明确地向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她是您儿媳妇？”
    “是啊！”
    “那个您儿子见义勇为的对象？”
    “对啊！”
    “还真是有缘分。”柳青岚这下子半点不客气，“我刚从她店里出来，这又落您车上了。”
    大爷大笑：“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柳青岚点头，“那车钱我按来时的价格付给您。”
    “要什么钱？不用钱！”大爷摆手，“我平时开车回去也是这么多油钱，你才多少斤，完全不算事儿。”
    “那不行，咱各论各的，这钱我坐了您的车，就该给！”柳青岚直截了当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甚至比来的时候还多了五十，“这算我插队的钱。”
    “你这小孩儿，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这都是你爸妈一分一分赚的血汗钱！”
    虽然提到他爸妈，但听得柳青岚心里熨帖，“您放心，这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我爸妈就这么教我。”
    “就算是你自己赚的钱，你也不能花的这么大手大脚！”大爷趁着红灯拿下作为导航的手机，递给身边的女人，“小敏，给他转回去。”
    “您就拿着吧。”柳青岚拒绝出示收款码，“我这是麻烦您，按市场价走那就没了人情味儿。您要是过意不去，下回咱再遇上，再唠个十块钱的。”
    大爷一听也不在纠结，谁会嫌自己赚的钱多！
    “嘿，你小子，敞亮。”大爷抽空伸出拇指，“回头咱们有空出来喝酒！”
    “爸，您还喝酒呢？确定不是让这位小兄弟给您垫医药费？”女人出声打趣，看向柳青岚，“你别放在心上，我爸三高，五十多了，可千万不能再碰酒了。”
    “我就喝一杯，就一杯。”
    “一滴也不行。”
    两个人根据喝酒这点小事拌嘴拌了一路，柳青岚听着半点都不觉得烦。
    如果他爸还在，应该也会像这个老头子一样，为了喝一口酒跟他妈锲而不舍地斗嘴三百回合。
    上次他爸妈这么闹是为了什么来着？
    柳青岚眼神一片恍惚，时间明明没过去多久，却像是相隔了半个世纪。
    好像是为了吃榴莲。
    他妈爱吃榴莲，他爸讨厌榴莲。
    经过了漫长的拉锯战，两人又是冷战又是吵架，吵了整整一个月才达成了协议，他爸回来的那几天家里不吃榴莲。
    “小伙子，你遇上什么事儿了？跟大爷说说。”
    柳青岚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没事儿，我太久没回家，想家了。”
    他们在老家的房子还没卖，不知道这十年过去，那边变成什么样了。
    “该回家还是得回家。”大爷叹息，摇头，叹息，“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忙着在外面打拼，钱挣到了，家没了，有什么用呢？”
    “......”
    柳青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头赞同：“您说的对，没什么比家更重要。”
    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如果有一天他爆出了什么丑陋不堪的秘密，离开了蒋恒，他能去哪呢？
    难道去投奔江延川吗？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放眼这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处地方能容下他。
    小敏看出了柳青岚心情不佳，主动道歉：“对不起，我爸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跟他生气。”
    “我没生气。”柳青岚摇头，“我在这有点朋友，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念得什么专业？我问问能不能帮他推一推简历。”
    两人眼睛一亮，大爷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儿子叫陈斌，大学的专业叫......叫土木工程！”
    柳青岚一听这名字就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两巴掌，土木工程这专业正经找工作都费劲，更别提还带着案底。
    但对着这两个人期盼的目光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评价：“咱这的学校，这专业......”
    “我知道，不好找工作嘛！”大爷还是乐乐呵呵的模样，“他现在年轻，开大车。等他到了四十，我就让他加强健身，去当个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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