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蒋恒给他倒了一口的量，“悠着点儿。”
    “我难受。”唐旭捂着胸口，“不管是冲着你，我，还是柳青岚，我都不希望把明明牵扯进去。”
    “......”
    “你没结婚没老婆没孩子，你不懂，明明就是我跟红霞的命。比轩轩对你来说还重要。”
    蒋恒深吸一口气，“有很大概率......她已经在局中了。”
    唐旭拿起酒杯的右手猛地一颤，圆柱体的杯子从他手中落到地上，玻璃四溅，金黄的酒液混着冰块在地面摊开。
    他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沉闷的苦笑：“你说的没错。她被绑走又好好回来的那次我就应该发现不对，连着杀了三个女孩的杀人狂魔怎么可能偏偏放过她，还带着她去自杀。”
    “不行，我得收回刚才的话，以后她出门必须得我跟红霞来接送。”唐旭一拍桌子站起身，“让她出门就是羊入虎口，自己找死！”
    蒋恒抬手按住他，“敌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你现在能把她放在家里看着，开学之后呢？难道你跟红霞还能辞职陪读吗？”
    唐旭一拳砸到桌面上，“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坐以待毙？”
    “抓到他们。”蒋恒目光坚定，“是我还是柳青岚，试试就知道。”
    “怎么试？让柳青岚拿命去试？”
    蒋恒垂眸不语，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唐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他妈疯了？”
    原以为会得到蒋恒的否认，却听见了他的回答：“嗯。”
    “你别激动，听我说。”蒋恒起身把门关好，“我怀疑现在这些事情的背后推手跟当年的是一群人。”
    唐旭瞳孔微缩，“你，你收到卡片了？”
    “没有。”
    “没有？没收到卡片你怎么确认是同一拨人？”
    蒋恒摆弄着手里最大的那一块碎片，“可能是......受害人的直觉？”
    “NB。”唐旭对他伸出大拇指，“您是这个。”
    他知道蒋恒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只能为此叹一口气，随时准备做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地上的玻璃渣还躺在那里，唐旭接过蒋恒手里的抹布推开他，“你去休息，我收拾。”
    蒋恒也没跟他客气，转头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收拾完厨房，唐旭顺手把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唐曌薅回家，留下三个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时间的男人。
    蒋恒闭眼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睁眼已经第二天早上八点。
    厨房里水声不断，柳青岚站在旁边生无可恋地看着吴桐声洗碗刷锅。
    听见蒋恒的脚步，柳青岚头也不回，“早上坏。”
    三个人没一个脸色好的，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睡眠时间过长对人体造成的负担不小，一个个头疼得要命。
    锅里的小米粥因为存放不当已经变质，柳青岚和吴桐声决定把锅刷出来再扔掉，免得有流浪猫狗误食有毒的残渣。
    蒋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冰箱里还有菜。”
    “哦。”吴桐声木着一张脸回答，“已经倒了。”
    柳青岚默默举手，“我点了外卖。”
    蒋恒：“......”
    也对，粥都能变质，更别提这玩意儿。
    “点了多少？”
    “烧烤六人份，绰绰有余。”
    真是难为他能找着早上营业的烧烤。
    柳青岚嘿嘿一笑，“我加了老板微信，只要肯加钱什么不可以。”
    “OK。”蒋恒没意见，倒了杯温水坐到桌前开始醒盹，“你们身体怎么样？”
    “还好。”柳青岚敲敲自己的脑袋，发出咚咚的响声，“能用。”
    比起他，吴桐声就难受得多，“我感觉我的灵魂快要和身体分开了。”
    “下楼拿一趟快递就好了。”蒋恒淡淡道，“顺便把外卖也拿回来，正好不用麻烦门口的保安。”
    吴桐声：“......”
    他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啊——”
    “闭嘴。”柳青岚直接叫停，“吵得我头疼。”
    “哦。”吴桐声像只委屈的大型犬拎着锅穿着拖鞋朝门外走去，“臣退了，这一退就是......”
    没人搭理他，他的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十分钟。”
    “快去快回。”柳青岚瘫坐在椅子上，“顺便再带两杯奶茶回来，你师父不喝。”
    把这个活宝轰走，柳青岚有气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真会以为他变成了一尊蜡像。
    蒋恒也不例外，尖锐的头痛让他无法维持体面的表情，只能紧皱着眉头用手毫无章法地按摩缓解。
    “蒋叔。”柳青岚突然开口。
    “嗯？”
    “你觉得这是冲着你来的，还是我？”
    蒋恒头更疼了，“我不知道。”
    “我觉得这不冲突。”柳青岚转头看向他，“是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家人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世界。”柳青岚自嘲笑道，“我父......养父母的车祸发生得挺蹊跷......”
    他不知道是不是二十七岁的他找到了相关证据，继而招惹了那些人的报复。
    “不然好像说不清楚为什么我浑身是反抗伤却还能顺着河流活着漂到这里。”
    蒋恒挑眉不语。
    他继续说：“那些人的目的好像只是想折磨我，并不打算杀死我。和报复你的手段如出一辙。”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报复的对象？”
    柳青岚低笑道：“优秀刑警，成功女企业家，若非蓄意计划过，只凭人贩子那点小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你们的眼睛。我觉得他们可能在追求完美的犯罪，我们就是他们的实验对象，并且他们在我们身上已经尝到了甜头。”
    “很有意思的猜想。”蒋恒坐直身体正视他，“你准备怎么做？”
    “找到我手里的证据。”柳青岚目光坚定，“时隔将近十二年，靠我现在的能力和手段不足以翻案。”
    蒋恒了然，“你需要我帮你重启这个案子的调查。”
    “Bingo！”
    “我办不了。”
    柳青岚刚亮起来的双目一点点暗淡，“你怎么可能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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