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认罪

    门打开又关上，徐娥菁和沁沁只看见一枚烛火在向自己靠近。
    “等会儿再害怕。”吴桐声扯住沁沁的胳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穆英的女人？”
    沁沁咬着唇瓣轻轻点头，“嗯。”
    吴桐声手上一紧，“跟你什么关系？”
    “以......前的邻居阿姨。”她乖乖回答。
    “先不说那么多，跟我走。”
    徐娥菁用右臂挡住女孩，“不行。”
    “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再跟你说，现在她必须跟我过去。”吴桐声一脸焦急，“那个穆英根本就不是聋哑人！她是个骗子！”
    “不可能。”沁沁伸手推他，“不许这么说穆阿姨！”
    没有防备，吴桐声被她一把推倒。饶是他平时脾气再好也控制不住情绪，“跟我出去见她。”
    徐娥菁依然不让。
    吴桐声只是看着沁沁的眼睛，一字一顿：“如果她是凶手，季小雨就是因为你才会被杀！你想当她的帮凶吗？！”
    “我......”她甩开徐娥菁的手站起身，“我跟你去！我会证明穆姨是清白的！”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勇气，跟着吴桐声走到门口就已经哭唧唧地打起了退堂鼓。
    吴桐声被她磨得没脾气，看向徐娥菁，“借你的帽子口罩用用。”
    把小女孩伪装到牙齿，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过去不用说话，就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位穆姨，行不行？”
    点头。
    “走吧。”
    蒋恒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身边的女孩。一直低头沉默装耳聋的穆英在女孩出现的瞬间抬眼看向她。视线仿佛是利刃将她一寸寸解剖开暴露于光下。
    吴桐声站在沁沁旁边，甚至能听见她打颤到牙齿磕碰的声音。
    “是......”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是她。”
    杀人动机浮现，为了这个女孩而来的人又多了一个。
    蒋恒和方芷坐在穆英面前，柳青岚站在她身侧，三个人盯着她，她竟浑然不觉。
    面对这种装聋作哑不配合的嫌疑人完全没有办法。
    “季小雨是不是你杀的？”
    “为什么要杀季小雨？”
    “你为什么要假装聋哑人？”
    “你来旅馆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四个问题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之前的经历已经锻炼出了她装聋作哑的能力。
    蒋恒不急，拿旁边的矿泉水润了润喉咙，轻描淡写地抛出王炸，“认识一个叫沁沁的女孩吗？”
    穆英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恨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踱步到窗前，“没关系，雨停了。”
    “你觉得你还能骗多久？”
    烛火一点点熄灭，又换上新的蜡烛。
    除了两个吓傻了的小年青在瑟瑟发抖，其他人都在各怀心思地等待着这一场悲剧落幕。
    一道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妈妈——！”
    原本跟着吴桐声回到影厅的沁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大喊：“妈——”
    她说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话，“别喊我，我不是你妈。”
    “穆姨呢？”沁沁回来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什么你会变成穆姨的样子！”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女人目眦欲裂，“胡沁沁，我是你妈！”
    “穆姨呢？”胡沁沁不顾柳青岚的阻拦，执意向前，“你回答我！回答我！”
    她仿佛已经透过自己母亲的神情看到了穆姨的结局，哭得撕心裂肺，“你杀了她！你凭什么杀了她！”
    女人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罪该万死！”
    “穆姨死了？”胡沁沁听见她的变相承认摇摇欲坠，“罪该万死？就因为她给我过生日？因为她拦着你打我？因为她给我补习功课？还是因为我报了外地的志愿？”
    她越说越悲凉，“就因为我要离开你！你就杀人！你控制了我十八年还不够！你还要毁了我这一辈子！我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我！”
    因意外事故失踪两年已经可以从法律方面认定死亡，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能找到这里并且潜伏一年，就为了寻找她的蛛丝马迹。
    “胡爱兰，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你满意了吗？”
    “你应该叫我妈妈！”胡爱兰面目狰狞，“我是你妈！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啊！”
    胡沁沁后退两步，“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那个小贱人教给你的是不是？是不是！”
    “你为什么要杀小雨姐姐？”
    “都是她把你教坏了！只要杀了她，我就能找到你！我要带你回家！”
    胡沁沁靠着柳青岚才能维持站立，“你杀了她。”
    胡爱兰胸口急速起伏，“我——”
    “你还杀了穆姨。”小姑娘看着柔弱低攻，但刀刀破甲带真伤，“你会被判死刑，永远都不能再干涉我的生活。等我出去，我就改姓穆，当穆姨的女儿。”
    “不行！”胡爱兰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她，“穆英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你们父女都念念不忘！你爸为了她要跟我离婚，你也要背叛我认她当妈？”
    胡沁沁手中死死攥着父亲留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执拗道：“是！”
    “把她带走。”蒋恒面带微笑地看着胡爱兰，“这位胡爱兰女士，我再问您一遍。季小雨是不是你杀的！”
    胡爱兰面色晦暗，咬着后槽牙道：“是。”
    “你是否清楚穆英现在的状况？”
    “是。”
    “您是否杀害了穆英？”
    “......”她嗫喏着，对死刑的恐惧后知后觉爬上心头，“是。”
    两条人命。
    “穆英的尸骨在哪？”
    胡爱兰深吸一口气，“被我扔进了河里，早烂没了。”
    “哪条河？”
    “忘了。”
    蒋恒把话题拉回眼前这个案子，“药是哪来的？”
    “医院。”
    “开的什么药？”
    “佐匹克隆。”
    “治什么病的药？”
    “失眠。”
    “还有呢？”
    “没了。”
    蒋恒敲了敲膝盖上的笔记本，“就用了一种药？”
    胡爱兰摆出破罐破摔的架势，“只有一种。”
    “卡马西平哪来的？”他直接开诈。
    没想到他们连药名都能猜出来，胡爱兰身体上的精气神一点点被抽离，“穆英有癫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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