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只是要钱

    直到气喘吁吁，腿和肋骨隐隐作痛，柳青岚才停下这近乎自虐的行为，找了个石墩子坐下，“能怎么看？我坐着看。”
    “他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警察还不知道吗。”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警察又不是傻子，给他做个精神鉴定不就有结果了。”
    江延川点了支烟，“要是没有精神病呢？你甘心？”
    “能演成那个鬼样子，会因为一张粗略伪造的照片破防？”柳青岚不信，“崔嘉弈要是真的和那个劳什子组织有关系，保不齐会被对面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控制住。”
    比如催眠，比如药物，各种方式，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这些交给我。”江延川声音嘶哑，“你回家好好休息，别冒险。”
    柳青岚的肩膀垮下，“老江，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江延川：“......”
    在柳青岚失忆之前完全没有这些破事儿，他也不知道柳青岚瞒着他多少事儿，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整理了半天语言，最后只有一句：“可能......你背着我得罪的人有点多。”
    “算了。”柳青岚本来也没指望着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抬起头眯着眼窥视太阳，“大不了就死。”
    他只是一时消极，没想到江延川竟然真的附和。
    柳青岚联想到自己刚醒来的惨样，“我不会已经死过一次了吧？”
    “差不多。”江延川轻咳一声，“之前是你自己找死，不然——”
    “嗯？”
    “没事。”
    看来又是他不能知道的东西。
    柳青岚现在对他的隐瞒已经习以为常，遇到这种无法继续的话题干脆不深究，“今天天气不错。”
    江延川冷漠拆台：“今天四十多度，早点回家。”
    他随口答应，手上挂了电话，漫无目的地沿着巷子一路钻过去，直到遇上死路才掏出手机打车。
    脑子乱，心里难受。
    家里还有个唐曌会问东问西，他回去之前得先想好怎么搪塞她。
    柳青岚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倒退，下意识质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和江延川沆瀣一气，真的正确吗？
    只有和江延川合作，他才能揪出那些暗中的臭虫。
    风险与收益并存。
    算了，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到了小区门口，柳青岚正好遇上来送蛋糕的外卖员。
    正好碰上，也不用再麻烦人家特地跑这一段路。
    他直接表明身份拿走了盒子，在对方的一声声道谢中飘飘然地回到了家。
    指纹还没按，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唐曌猛扑进他怀里，“你没事儿吧？”
    “没有，好着呢。”柳青岚把蛋糕递给她，“不吃就放冰箱冷藏。”
    “好嘟。”她风风火火地又跑去了厨房，放进冰箱之前还不忘先挖两口尝尝味道。
    柳青岚换完鞋也进了厨房，“中午吃什么？”
    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咬着冰淇淋勺子，“我已经吃完了。你解决自己的就行。”
    “吃的什么？”
    “蒋爸昨天带回来的盒饭，有茄汁虾球，好吃。”
    柳青岚拿出剩下的那一盒，里面的茄汁虾球已经只剩一点酱汁，“唐曌！”
    “干嘛？”她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动那盒！”
    “没事儿。”他笑着摇了摇头，将饭装进碗里丢进微波炉。
    这是跟他抗议那五十分呢。
    对付完午饭，又睡了个午觉。
    晚上七点，柳青岚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
    崔嘉弈失踪了。
    他是监控拍到的最后一个和崔嘉弈见面的人。
    柳青岚丝毫不虚，在唐曌的再三要求之下还是带着她一起去了警局。
    接待他的还是那位眼熟的中年警察，“柳先生，您好。”
    “您好。”柳青岚主动把交易记录给他看，“我今天约崔嘉弈在咖啡厅见面，是想让他把那天逃单的钱结了。我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他们请客逃单我吃亏的道理。”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对方脸色缓和了不少，“您是否知道崔嘉弈先生情绪激动的原因？”
    屏幕上是柳青岚问完那个问题，崔嘉弈埋头尖叫发狂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在监控中出现过两次的照片，“我只是诈了他一下。”
    柳青岚继续说：“杀死邓泽的凶手应该就在阿枫和崔嘉弈之间，我只是随手拍了张窗户，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您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
    “我懂一点法律，这种行为应该算诈供？反正不能作为证据。”
    柳青岚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得他们牙痒，“离开咖啡厅之后您去了哪里？”
    “沿着路随便走了走。”他示意警察打开地图上的运动路径，“我的腿受过伤，需要复健。刚好趁着这个时间锻炼一下，具体去了哪里停留了多久这个软件上都有记录，您可以随时对着这张图去查监控。”
    之后他更是直接打车回家，司机，外卖小哥，唐曌，监控都能为他证明。
    警察不死心地又问了他一些细致的问题，比如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购买什么物品可以自证。
    柳青岚一一将证据摆到他们面前，“叔叔，不对，大哥，我真的只是去要了垫付的那些钱。”
    没有证据，警察拿他没办法，只能放人。
    外面下起了雨，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小伙子，带伞了吗？”中年警察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着在屋檐上汇聚成流的雨水。
    “闻警官。”柳青岚摇头，“出来的着急，没带。”
    “门口那个小姑娘是在等你？”
    唐曌站在路灯下，用两只手挡着雨，高兴地在雨里踩着自己的影子，看得柳青岚心底一阵柔软，“嗯。”
    闻警官看了两秒，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这有把双人伞，回去记得给你妹妹煮点姜汤散寒。”
    “谢谢闻警官。”柳青岚鞠躬道谢，“明天我给您送回来。”
    “不着急。”闻警官摆了摆手，“早点回家。”
    柳青岚打着伞出门，对上唐曌惊讶中带着欣喜的眼神心脏错了半拍，“闻警官借给咱的，走吧。”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柳青岚满脑子都是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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