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悸动

    柳青岚结完账，把今晚的账单给蝎子发了过去。
    她人如其名，社交软件账号的头像就是一只红色的蝎子。
    深夜的冷风一吹，柳青岚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直接回家？”
    唐曌坐在轮椅上，好奇地玩着操控按钮，“我想走走。”
    现在一身酒气打车回去散不掉。
    “很晚了，不安全。”柳青岚更想打车回家，到那边再溜达两圈散酒气。
    但唐曌不愿意，开着轮椅闷头往前走。
    为了她的安全，柳青岚只能放弃打车，先把人看好。
    “你是不是喜欢蝎子？”唐曌走着走着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柳青岚一愣，“还好，我确实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御姐谁不喜欢。
    哪知道唐曌一听他这么说更不乐意了，屁股底下的轮子转得飞快。
    “你喜欢她什么？”唐曌忽然想起他之前看恋综对立面女嘉宾的评价，“胸大腰细屁股翘？低俗！”
    “不是。”柳青岚连反驳都没法张嘴，就得闭上嘴继续追她。
    吹了半天冷风，唐曌冷静下来，她也想到了柳青岚还没长好的那两根骨头。
    “你坐。”她把轮椅让出来，自己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但她还是过不去那个坎，柳青岚见到蝎子时眼里的光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她。
    唐曌越想越委屈，走得越来越慢，最后缓缓蹲下了身体，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怎么了？你别吓我。”柳青岚心脏一紧，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唐曌，而是另一个女人。
    是身体残留的记忆？
    “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喜欢我？”唐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我去学！我去改！不可以吗？”
    柳青岚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递给她。
    可能以前这个答案需要犹豫，但现在的他可以很确切地给予唐曌这个答案：“是。”
    梦中那个女人贴近的时候，心跳无法骗人。
    纵然他对唐曌的感情也是无法说明的状态，但经过那一次，他很明显地能区分悸动与萌动的区别。
    这具身体，包括他，都在爱那个女人。
    如果二十七岁柳青岚没有那么渣，那个女人可能就是失踪已久的邱可。
    但他还没有梦到女人摘下面具的样子，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她是不是邱可，还是这十年间他的某一个梦中情人。
    得到他如此冷漠的回复，唐曌哭得更凶了。
    柳青岚于心不忍，但还是要狠下心来把话说穿：“明明，你很好，但你终究不是她。”
    “你想起来了，是吗？”唐曌比起悲伤，心中更多的是悲凉。
    她能接受柳青岚喜欢蝎子，但无法接受他失忆后凭借记忆再次爱上那个邱可。
    人真的可以凭借记忆去爱一个人吗？
    她不懂。
    柳青岚收起给她擦眼泪的手，“一点点。”
    “你们在这干嘛呢？”方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唐曌僵硬地转过头，“只，只只姐。”
    “诶，怎么哭成这样？”方芷心疼地蹲下给她擦眼泪，谴责地看着柳青岚，“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没有。”唐曌这时候还记得帮柳青岚说话，“我喝了点酒，太难受了。”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激起了方芷的母爱，“可怜宝宝。”
    柳青岚把手里的纸巾团成团扔进垃圾桶，“您怎么在这？”
    他记得队里的人应该都在查陈凡松案子牵涉的其他案子才对。
    方芷无奈地看着他俩，“还不是你们半夜还不回家，唐老师打她电话打不通，就让我过来跑一趟。”
    “辛苦你了。”唐曌红着眼睛满脸抱歉，“本来不会这么晚的，但是请客的人跑了，我们等他们回来等了好久，最后还是柳青岚买的单。”
    柳青岚到她嘴里已经只是原名了，也不喊哥了。
    方芷一边给她拍背，抬头看向柳青岚，用口型悄声问道：“吵架啦？”
    “没有。”他偏过头不想多说，毕竟这事儿他做得也不对。
    他就是觉得越拖下去对唐曌的伤害越大，从一开始就应该杜绝掉所有暧昧信号。
    但话是这么说，他毕竟就只有十七岁的记忆，虽然很多事都有二十七岁的身体记忆在帮着他融入社会适应生活，但感情这一块，他还真没自己处理过。
    结果刚春心萌动，就在梦里来了这么一出。
    柳青岚想起梦中那个未完成的吻依然十分遗憾，倒不是他多想占人便宜，而是他为那一瞬间的失控感着迷。
    同时他又不得不质疑，这位如同在荆棘丛中盛开的野蔷薇一般的女人，真的是那位典型的乖乖女平生做过最叛逆的事是离家出走的邱可吗？
    即便是把证据摆到他脸上他也不敢相信。
    何况他记得第一次做梦，那女人喊他周渡。
    或许是他用过什么化名和这个女人有过一些交集？
    等一下。
    周渡，ZD，周先生。
    柳青岚倒吸一口冷气，还得克制表情不能表露出来半分。
    这是巧合吗？
    他和江延川熟识，江延川手里那块午夜精灵的所有人姓周。
    江延川与彼岸互助社有关系，那网站以及背后的程序里涉及了ZD两个无意义的字母，怀疑是类似于制作者的签名的东西。
    如果周渡就是他自己，那岂不是彼岸互助背后的人，也是他？
    这么一想，柳青岚在这大夏天的室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方芷没想到哄完小的，大的又出问题了，“发烧了？”
    她伸手贴了下柳青岚的额头，“也不热啊。”
    柳青岚回过神来，“我没事，咱们回——”
    话说到一半，他惊恐地把头定在转了一半的那个方向，“卧槽。”
    “时间不早了，我打车送你们回家？”方芷跟唐旭报完平安，一抬头就看见这俩人石化了。随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她当即把手机往柳青岚怀里一扔，“叫救护车！叫警察！”
    柳青岚把手机扔给唐曌，紧随其后跑到现场。
    戴了脸基尼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根鱼线勒入他的脖子，另一端则是连入了窗户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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