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蒋恒实在是没话说，“你是不是觉得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古堡惊魂的那个场地，之前是你们的村子吧？”唐旭轻飘飘抛出这句话，“我打听过了，那个地方之前叫矮人村，因为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侏儒。”
    “男孩”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却仍然嘴硬道：“我不知道。”
    唐旭继续说：“你们没有伤害人，对吗？”
    除了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把枪，剩下的人他们并没有进行伤害行为。
    “我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还要用枪威胁他们？”
    “我不知道。”
    唐旭叹了口气，“如实招待，对你们的惩罚也会减轻。”
    “我不需要。”
    这是他第一次改口，察觉到自己失言，接下来任凭唐旭和蒋恒如何软硬兼施他都没有再张过一次嘴。
    唐旭把东西扔到监控室的桌上，郁闷道：“草！”
    “一块铁板。”蒋恒感叹了一句，“袭击柳青岚和唐曌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何彬彬推了下眼镜，“没有。”
    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和dna。
    “名册呢？我去趟医院找柳青岚让他指认一下。”
    唐旭盯了他几秒，“你脾气怎么变好了？”
    这不像他认识的蒋恒了。
    “可能药物作用。”何彬彬靠在椅子上，“别说蒋队了，现在吴桐声和柳青岚也是这么个树懒样儿。”
    “行吧。”唐旭把东西一股脑塞给蒋恒，“快去快回，下午还送回来一个呢。”
    蒋恒应了一声，慢悠悠朝外走去。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不会中什么病毒了吧？”唐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对啊，全身都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疑似有大问题的蒋恒走出警局大门之后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什么药物反应，他那是逗唐旭玩呢。
    不然就唐旭这样天天处在高压环境中，精神不崩溃才怪。
    他驱车前往医院，柳青岚因为肋骨挨了那一脚现在得卧床一周。
    到医院的时候柳青岚正带着唐曌玩游戏，看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还有半分闪电的姿态。
    闪电，一个动画片里的树懒的名字。
    这还是韩骁告诉他的。
    蒋恒直接走进去，把东西往旁边一放静静等着他们打完，来多了听多了听他们的语气就知道打到哪个地步还要多久结束了。
    比如像现在三个人整齐地甩锅给队友，那就是再等不到五分钟就输了。
    果然，一分钟过去，柳青岚把手机往旁边一丢，“草！”
    “别骂了，干活。”蒋恒拿出名册，示意吴桐声坐过来，“辨认一下哪一个是袭击你们的人。”
    这下唐曌也放下手机过来凑热闹，“我不用吗？”
    “你等会儿。”吴桐声把她拉到边上，“两个人一起容易产生记忆污染，失去最准确的判断。”
    柳青岚翻开第一页，“都是孩子？”
    “不是，你有其他线索可以再缩减范围。”蒋恒往后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他看了几页就放弃了，“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
    “那人身高大概一米五，臂展......”柳青岚伸直手臂和手指，“我不确定，但我这样可以正好戳到他的肩窝。感觉不像一个一米五的人该有的比例。”
    蒋恒记下这一点，“现在回忆一下，你对他的脸有什么印象？”
    “脸......”柳青岚伸出双臂做出战斗姿势，“怎么说呢......”
    “我卸了他两个胳膊，然后......卸了他的下巴。”
    “下巴......嘴......有个痦子！”他激动地捶床，“脸上有个痦子！”
    蒋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里的人脸，并没有人的脸上有痦子。
    要么这个人在袭击他之前进行了伪装，要么他们就压根没抓到那个人。
    “我知道了。”蒋恒看向唐曌，“来吧。”
    吴桐声把她脑袋上的耳机摘下来，“到你了。”
    为了不干扰，这个耳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柳青岚的脑袋上。
    唐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个人的眼睛眼白比较多，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几个人的眼睛都很像。”
    但她遭遇那人的时候角度与平视不一样，就像有的人翻白眼向上看露出的眼白比其他人多一样。
    “还有，那人身上有一股味道。”唐曌想起那个味道就有点犯恶心，“怎么说呢，有点像菜市场里卖海鲜的那些地方的味道。”
    蒋恒如实记录下来，把东西装进包里扔给吴桐声，“我记得你今天不是出院了吗？”
    “是啊。”吴桐声心虚地不敢看他，“刚办完的手续。”
    “跟我回去一趟，你也是证人。”
    “哎。”
    吴桐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毕竟病休变加班，任谁都不太情愿。
    唐曌玩着玩着趴在床边睡着了，柳青岚看向窗外，“江延川......”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且听起来和失忆前的自己关系匪浅
    那我又是个怎样的人？
    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下定论，他并不像自己想象地那么正义与阳光。
    从视频，到酒杯，他都在下意识地偏向江延川，在包庇，在隐瞒。
    这种背叛自己十七年人生信条的感觉极其痛苦，几乎快要把他的整个世界观人生观还有价值观打碎重塑。
    他恨不得去求神拜佛，想让二十七岁的柳青岚来亲口告诉他，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延川的存在就是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可一旦落下，等待他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要从中寻找一条生路，不再作为江延川玩弄于鼓掌的蝼蚁，成为二十七岁的柳青岚那样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
    或许需要重走一遍未来十年的路才行！
    未来......柳青岚无意识皱起了眉头，这十年他会做什么？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账户里的那一亿八千万，其余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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