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坠江

    等到傍晚，于汀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把从祝今安家里收集的生物样本转交给尤山月。
    祝今安的父母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外地。
    得到他们的准许之后，于汀从物业那拿到祝今安家里的钥匙，带着同行的刚刚转正的小警察前往祝今安家。
    “门锁无破坏痕迹，无打斗痕迹，房间内留有正常的生活痕迹。”于汀将所见所闻报告给蒋恒，“我们采集了祝今安家中的毛发，还带回来了他们三人的牙刷。刚给山月姐送过去。”
    蒋恒看着她日渐厚重的黑眼圈，“休息一会儿。”
    嗡嗡——
    唐旭略带茫然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刚才，跨江大桥一辆灰色SUV突然加速变道，撞向桥边的护栏，直接坠江。车牌号是荆AW3848。”
    嗡——
    蒋恒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一直回荡着坠江二字。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我马上过来。”
    “师父，我送您。”吴桐声先他一步抽走车钥匙，“您现在不适合开车。”
    谁开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赶往那辆车的坠江地点。
    吴桐声一边看路一边看导航，时不时还要分心观察一下蒋恒，“师父，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那辆车，坠江了。”蒋恒闭目深呼吸保持心跳稳定，“老唐就在旁边看着。”
    “唐曌那么机灵，肯定会没事儿。”吴桐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太稳定，“肯定，没事儿。”
    踩着限速的红线赶到现场，蒋恒飞奔到唐旭身边，“怎么样？”
    “已经确认落水地点，正在进行打捞工作。”唐旭抬眸打量他一眼，“赶紧回医院躺着吧，我能行。”
    “你行什么行。”蒋恒撑住他的身体，“荆AW3848这辆套牌车在沈晓晴失踪地点附近出没过，还有荆安水库也有它的踪影，虽然并案的证据不足，但咱们在做同一件事。”
    一切或许要等这辆车被打捞上来之后才能下定结论。
    柳青岚在本地热搜榜看到这条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你看起来快死了。”他直言不讳，伸手让旁边的吴桐声把自己扶起来，“坐会儿。”
    蒋恒被他按到轮椅上，下意识挣扎着起来。他现在的精神已经疲惫到极点，坐着很容易就睡过去了。
    “你死了更没意义。”柳青岚看穿他内心所想，“活着再破十年案子和现在累死选一个，这事儿是你着急就能行的吗？你能下水捞车还是能回去加速dna检测进程？”
    “......”蒋恒语塞，话糙理不糙，他在这种时候干不了什么，因为身体原因还可能会给人家添乱。
    他乖乖坐好，柳青岚态度缓和一些，“你让我查的我查了，这辆车确实在二中和四中附近出没过。在四中那边转悠的时间比那仨加起来都多。不过你让我查这玩意儿干嘛？我又不是专门给你们查监控的！”
    “二中和四中都有学生失联。”
    一句话给柳青岚CPU干烧了，“等会儿，你是说这个逼玩意儿干了不止这三票？”
    “算上明明，应该是四个。”唐旭看向下方的江水，“四个啊......”
    “诶诶诶！上来了！上来了！”吴桐声大喊一声，“捞上来了！”
    蒋恒和唐旭拔腿就跑，柳青岚坐回轮椅上一个加速跟在他们屁股后边往外冲，只有吴桐声举着一米多的拐杖哼哧哼哧地落在最后。
    一个男人正从驾驶位被抬出，只一眼柳青岚就认出了这人是谁，“田卫东......”
    蒋恒和唐旭的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犀利，“你认识他？”
    “哒哒打车的司机。”柳青岚驾着轮椅过去捡起掉到地上的戒指，从内侧看到TRZ三个字母后更是笃定，“是他！”
    这种怪模怪样的戒指放眼整个地球应该都不会出现第二枚。
    蒋恒戴上手套从他手里拿过戒指，“你怎么确定？”
    “我第二次搭他的车的时候见过。”
    “喂！这儿还有个姑娘！快来人！快！”救援人员在不远处呼喊，“快点！”
    唐旭顾不得其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人旁边，“明明......明明！”
    女孩全身被水打湿，胸口仅有微弱的起伏，随着医生急救吐出一口口被呛进去的水。
    “爸......”唐曌隐约间好像看见唐旭在朝她跑来，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爸。”
    “爸爸在呢。别怕。”唐旭二话不说钻进救护车中随行，“明明，别睡。”
    留下的蒋恒看着被下了死亡通知的田卫东冷笑一声，“太便宜了。”
    柳青岚垂眸，“我该早一点发现的。”
    如果他在田卫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可能唐曌和水库的那个死者都不会成为今天这样的结局。
    蒋恒握住他的手，“你没有错。”
    起初柳青岚已经提醒过附近不安全，但他们都觉得没出命案就没有放在心上。
    “错的是这些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蒋恒松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都找不到这辆车，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位受害者。”
    吴桐声赞同蒋恒的话，“不要把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柳青岚沮丧道：“可是我是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不对劲，早一点找到证据，唐曌就不会差点失去生命。”
    他有很多次都对田卫东起了怀疑，但他就是没有追根究底地查下去。如果他那时候就盯上田卫东，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不对劲。
    可是他没有。
    蒋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吴桐声不要再劝。
    这个坎要让柳青岚自己迈过去才行。
    不过他们现在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蒋恒握上轮椅的把手，“现在，这位和嫌疑人打过两次交道的热心市民，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吴桐声落后一步拨通唐旭的电话，“唐老师，唐曌怎么样了？”
    唐旭的声音虽然疲惫，但透着十成十的轻松，“暂无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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