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真正的行军

    大军开拔。
    从大同西出，沿着黄河边一路走到了九原。
    这里是安西将军的地界。
    安西将军府所在的九原城，规模并没有多大，但防御能力拉满。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里距离燕国的核心统治区太远了。
    比不得大同，从桑干河上来，只是多几轮拉纤，就能抵达。
    所以，安西将军府，是一座真正的军事要塞，其余人口都在围绕安西阴山南麓开荒。
    辛屈这一次带着两万三千人过来，一下将安西将军府变成了菜市场一样吵闹。
    毕竟这一次是要远征漠北，走北部大漠，补给线拉得太长了，风险太大。
    并且，辛屈也想让商族人知道，大漠的具体形势，反而沿着黄河走，还能让商族对燕国的边区有一定的认知。
    那就是辛屈是可能够不经过大邑商，在北面的山林地区，直接沟通羌人的。
    真要逼急了他，燕国可就要下场一起反商了。
    子平全然看在眼底。
    也不说什么。
    “参见北伯。”安西将军树黑肩激动的看着辛屈。
    “许久不见，卿家经营得不错，劳苦功高。”
    辛屈欣慰的对树黑肩说。
    作为最开始崛起的一批奴隶，树黑肩可以说为了燕国的崛起，奉献了许多，更是最先被外放的四安将军之一。
    来到这里之后，更是兢兢业业，坚决贯彻落实燕国的任务。
    “都是为了燕国。”树黑肩回答。
    辛屈很满意。
    随后就是拉着一起饮宴，接风洗尘。
    子平第二天被一阵吵闹吵醒，推门出来，就看到了安西将军府的城外，已经架满了摊位，来自各方，形形色色的人，正在贸易。
    “这些人哪里来的？”子平震惊突然冒出来的人，各种族群、服饰、语言都不同，昨天可没见到过，今天就突然冒出来了。
    “这些都是乌桓属国三十六部的随行奴隶商贩，与燕国的典客府行走。”
    随行的士兵解释了一下说：“今早燕国派人来打了招呼，说正巧遇上赶集，所以燕国这边会有点吵闹，让我们不必太担心。若是有什么需要采购贩卖的也可以来此。另外就是，这里还有做皮肉生意的。”
    子平没说什么，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一些汉子，有点躁动了。
    跟着子平跑了几千里，路上也没婆娘消遣，早就一个两个憋得难受。
    而燕国的皮肉生意是严管的，毕竟燕国朴素的战争意识来看，女人，哪怕是女奴，都是国家底蕴的一部分，一般情况下，只要处在生育黄金期的女人，典客府都会出钱赎出来，然后拉去边区，分给戍边的男人作为奖赏。
    因此燕国这边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品质相当的差劲，还不如去民间找野合对象来得实在。
    所以，他们憋了一路，现在来到了安西将军府，心下也有点意动，或许这里头可以捡漏呢？
    万一里头有本地质量好一点的部落女人呢？
    不过子平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异动。
    子平只是看着现场情况，又随机问了一些人的来历，才知道燕国的战争贸易，比他想得要成熟和先进。
    燕国已经从原来需要统一上缴战利品，然后国君去执行分配的日子，变成了现在三三分账。
    即，三分之一上缴国君，三分之一上缴军队，三分之一自行处置。
    与那些属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燕国在籍士兵的战利品，是可以用各种手段折算的。
    比如，隶臣、隶妾，燕国每年给了一大堆的奴隶分配名额，但慑于国内的隶臣妾确实不够，那么允许个人去采购，然后国家给一点补贴。不多，每个隶臣妾，最多给三十钱，但胜在这些隶臣妾能拿到燕国的户册，能成为燕国贵族的战略补充。
    燕国贵族上战场的时候，是能将这些隶臣妾带上，充作扈从与营妓的。
    是的，营妓还是出现了。
    并且是官营与私营一起的，行军打仗，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随便一杆旗帜，几百个大帐，就能将战争进行下去。
    能这么做的，只有先锋，因为先锋军队要的就是一个快准狠，把握战机。
    之后的战争，是营帐——集市结合体。
    军队缴获的战利品，是要进行分账的，上缴国家，留足集体，剩下才是自己的。
    所以，唐初的时候，为什么到处灭国，因为抢掠下来的资源，参军的人都能分得到，抢下来的物资，家里也能用上。
    比如现在，一群燕国休假士兵，花钱在市场采购，然后来到了典客府在本地的驿站，给钱、给地址，将安西将军府境内的土特产，甚至女奴，全部打包邮寄，直接发回家里。
    辛屈这边是有保险机制的，多花几文，就能多保一定的损失。
    可以说辛屈的分润机制，才是整个燕国上下一条心的补钉。
    毕竟口号与身份，总有一天会随着其他国家的发展而拉平，那么想要留住所有人卖力，就得用利益再加一道锁。
    并且国家的国库，也需要进项。
    典客府作为商业的负责人，自然要想办法将利益最大化。
    如此，每个发兵打仗的军队，再加上扈从、民夫，前前后后加一块，发兵一万人，就得有十万人次跟着行动，这十万人的吃喝拉撒，只要运营得当，全是钱。
    “比我们的规模还大。”子平震惊于燕国在北方的势力，还有眼前的市场。
    他之前在封父，亲眼目睹了当地的市场，私以为天下难以比拟，结果没想到，燕国这边都还没开拔，只是跟附近交易一下，各种来历，各种商盟部落，全都抵达，然后跟着贸易。
    燕国开拔的五千人，可是核心区来的贵族武士，他们在核心区随便带来的一两件商品，在这里就是溢价品，随便就能换来高价。
    辛屈也不管这个，反正市场边上有市令，光是收税与抽佣，就足以获得一大笔养活安西将军府的花销。
    等子平逛了一圈，就把身边人放去皮肉生意卖场了，这里不仅有燕国的隶妾，还有本地的部落少女，对于这个时代，廉耻未成，做这种买卖，大有人在，都是为了活下来。
    有钱粮的，就是大爷。
    等到子平找到辛屈，却发现辛屈这边，正在看地图，与外边的热闹市侩比起来，他这里明显更冷清，左右跟着的都是一群壮汉，对着地图比划，介绍最新调查的西北情况。
    “犀侯来得正好。”辛屈招呼子平过来，然后指着一块巨大的阴影说，“安西将军府查出来的最新情报。这几个字，你认识吧？”
    子平探头，看了看，又想了想，猛地露出惊愕表情：“金天氏！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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