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牙上有菜

    “楚凯，别做傻事，有什么话咱们抽根烟好好说...”
    天台边，站着一道孤零零的高大身影，他的头顶飘浮一串鲜红的数字。
    【-00：00：12】
    十二秒后，对方生命将会走到尽头。
    孟言不断尝试靠近，想要把人劝下来。
    可随着他靠近，身影也在朝着另一侧挪动。
    孟言还在尝试努力劝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活着就总会有希望......”
    楚凯肩膀抽动，缓缓转过头。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都是痛苦和绝望。
    下一秒，一声闷响震碎了寂静，将黑夜缓缓染成红色。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是不是你干的，赶紧老实交代？”
    一束强光照孟言脸上，晃的他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他用手在面前稍微挡了挡，但紧跟着就被人给拽了下来。
    几个暴躁老兵像是审犯人一样，满脸怒火的站在他面前。
    “不是。”
    这已经是孟言第二十次回答这两个字。
    啪的一巴掌，有人用力拍在桌子上。
    “你放屁！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会那个时候出现在现场？”
    “值班员说了，分明看到你趴在天台边，不是你还能是谁？”
    “还有！你们三班，宿舍在二楼；楚凯是九班的，宿舍在四楼，为什么凌晨一点多，你会和他同时出现在天台上，关于这点你怎么解释？”
    孟言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他只是半夜睡不着偷摸上天台抽根烟，哪知道会碰上这档子事？
    但想想，连穿越都有可能发生，再发生点离谱的事，好像也不足为奇。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久前穿越到此。
    和所有穿越者一样，都绑定了一个系统。
    参军入伍后坚持每日打卡，满三十天便可获得一项超级技能。
    第一个三十天签到完成后，他获得能力【悟性满级】还自带天道酬勤效果，学东西的速度和领悟能力成倍增长。
    前世，孟言是个纠察，退伍当天被砖头拍了一下，然后就莫名其妙穿越过来。
    原本，他对部队里的很多事就比较熟悉，再加上悟性满级，妥妥的起飞模板。
    而在两小时前，零点零一分的时候。
    孟言躺在床上，完成坚持签到打卡六十天，第二次获得了一个名为【上帝之眼儿】的技能。
    这项能力作用在眼睛上，可以提升视力，改善眼部疲劳，缓解熬夜带来的细纹和黑眼圈。
    同时，可以轻易识破伪装，观察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甚至是预见死亡
    抛开这些个牛逼轰轰的唬人设定不谈，孟言是真的很想吐槽一下，这个能力名称。
    上帝之眼就上帝之眼，你特么加个儿化音，是什么意思？
    试想一下，如果孟言穿越到的是某个修仙或者高武世界里。
    大家在战斗前，都得霸气十足的，将自己的招式名称给喊出来增加气势和威力。
    别人都是什么雷霆万钧，烈火焚城，须佐能乎，色诱之术
    这特么让孟言如何开得了口，还不得把敌人给活活笑死？
    原本满怀期待，坚持打卡六十天，好不容易获得新能力，结果出来这么个玩意儿，整的孟言实在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于是，他便准备去厕所抽根烟，顺带蹲个坑，缓解一下心中郁闷。
    结果刚靠近厕所，上帝之眼儿能力就起到作用。
    黑暗中，蹲坑最后排冒出缕缕白烟，几乎肉眼无法辨别。
    但孟言的视力相较之前，已经得到很大提升，所以一眼便判断出，必然是有某个班排长正在蹲坑。
    孟言不可能傻到跑去和老兵一起蹲坑抽烟，尴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新兵连不允许新兵抽烟。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胆子和烟瘾大的新兵顶风作案，只要不被逮着就没事。
    于是，孟言为了安全起见，只能选择上天台去抽。
    那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老兵蹲着拉屎。
    可等他叼着烟，来到天台上以后，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不仅仅是因为，天台边缘站着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更重要的是，孟言竟然在这人的头顶上看到一串漂浮的鲜红数字。
    【-00：01：25】
    这串数字什么意思，生命倒计时？
    这就是所谓的，预见死亡？
    光预见有个鸟用啊，能不能改啊？
    孟言头皮都炸了，现在叫人明显是来不及了。
    他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这人会大半夜出现在这。
    他只知道，要是不把人给弄下来，真出了事自己绝对跑不了。
    毕竟现场就他们两人，其中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不被怀疑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孟言开始尝试努力劝说，想要把人给弄下来，但对方除了告诉他自己叫楚凯，再也没说过任何话。
    对于这个楚凯，孟言其实是有一定印象的。
    来的火车上，这个新兵就坐在他对面。
    因为身形高高大大，担心会占到别人的位置，所以全程都在尽可能的蜷缩着身体。
    或许是因为楚凯的这个举动，又或许是因为他高大的身材，让孟言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样的人或许性格内向，但必定内心善良。
    可孟言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碰上了什么样的事儿，会将这个大个子逼到这种地方来？
    看着头顶不断减少的倒计时，孟言心中百感交集，可不论他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惨剧发生后，整个新训基地乱成了一锅粥，而孟言也因为形迹可疑，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装哑巴是不是？问你话呢，你那为什么你大半夜会出现在天台上？”
    “睡不着，上去抽根烟。”
    孟言一直都在说实话，但奈何根本无人相信。
    双方僵持不下，甚至有情绪激动的老兵，提议要不要给他提个干。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冲进人群，像是护小鸡一样把孟言给护在身后。
    来人是三班长李辰光，二期士官，也就是孟言的班长。
    “老三，你起开！”
    “我不让！”
    “李辰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相信我的兵是无辜的！”
    “你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老子的兵刚正不阿，本性纯良，他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孟言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班长还能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边。
    在这种百口莫辩，所有人都怀疑你的时候。
    有人力挺和相信你，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就在禁闭室里火药味越来越浓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挂着两杠两星中校军衔的男人，出现在禁闭室外，他是新训基地的营长焦同辉。
    “都特么挤在这干什么，下蛋呢，啊？”
    “都给老子滚出来，还嫌不够乱是不是？”焦同辉语气冰冷。
    “外头乱哄哄的没听到嘛？新兵宿舍楼都特么快乱套了，都给我滚蛋！”
    焦同辉绷着脸，劈头盖脸的把所有人都臭骂了一顿。
    老兵们像是洗了个澡一样，被他的口水无差别喷洒，只能灰溜溜的离开禁闭室。
    见李辰光站在那还不走，焦同辉眼睛一瞪：“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营长，孟言他不可能......”
    “闭嘴！”
    焦同辉厉声厉色的说：“新兵起夜，为什么不跟着？这么多年兵全当到鼻孔里去了，现在没工夫，回头在好好收拾你！”
    李辰光是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
    新训期间，按照规矩，班上新兵夜里上厕所得打报告。
    获得批准后，老兵通常都得跟着一块儿去一块儿回。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防止有些调皮捣蛋的小子趁着夜里搞小动作。
    虽然这项规定看起来很不合理，但任何一条看似不合理的规矩背后，其实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早些年有新兵因为娇生惯养，吃不了部队的苦，竟然在半夜悄悄翻墙溜走了。
    后来因为迷路被困在山里，又刚好碰上强降雨，差点因为失温死在山里。
    当时，出动了大量人力，外加十几条搜救犬，这才把人给找着
    但李辰光并非是出于自身松懈，而是完全出于对孟言的放心。
    新兵入伍已有两个月，孟言学得快能力强，做事还利索，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兵苗子。
    况且，孟言作为三班班副，他理应给予更多信任。
    可谁能想到，稍不留神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李辰光询问：“营长，九班楚凯情况怎么样了？”
    焦同辉脸拉长，已经很不耐烦了：“你滚不滚？”
    李辰光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表示这就走。
    但临走前他还是尽可能的安抚孟言的情绪，尽到他作为班长的每一分义务和责任。
    但他不清楚，孟言虽身处禁闭室，但却没有丝毫慌张和不安。
    不就是关禁闭室嘛，多大点事。
    前世他可是禁闭室常客，当然，是他把别人关进去。
    焦同辉站在桌子对面，目光上下打量孟言。
    似乎想要他的微表情，还有眼神里头找到什么破绽。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过了足足一分钟，焦同辉这才眼神犀利的问：“楚凯死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言抬起头，眼神清澈的语气严肃的说：“第一，我没杀人；第二，您不该先入为主，拿我当嫌疑犯；第三......首长，您牙上有菜。”
    焦同辉脑袋卡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牙缝。
    果然牙齿上卡着一根青葱翠绿的韭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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