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清醒的

    祝玖喝茶的动作一滞。
    清冷声音再响起，如雪白袍缓缓转身，“你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肯定。
    迎上沈兰因过分冷静淡然的目光，祝玖心尖微颤。
    只感觉自己被看透，所有小计谋都在那束冷然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缓缓垂眸，心中已是千回百转。
    沈兰因特意到她跟前说这些，想干嘛？
    沉吟半秒，抿了口茶。
    入口冰凉让她思绪清明几分。
    她复又抬眸，一改刚才的躲避坦荡大方直视，琥珀似的瞳仁是茫然不解，“沈大人在说什么？”
    “什么百菊园认出了你？沈大人是说你也在百菊园吗？”她满脸疑惑，好似真的没有百菊园的记忆，“从始至终清醒又是什……”
    她话未说完，平静笃定的声音打断，“你知道茶水有药。”
    祝玖辩解的声音一滞，眼底极快闪过一道情绪，不可置信道，“沈大人！你怎能妄加揣测！？”
    “我若知道茶水中有药！怎么还会喝！？”
    “我又不傻，明知茶中有古怪还喝。”
    “不傻？”沈兰因轻哂，眸中冷冽声音冷如冰窖，“你自然不傻。”
    “明知茶中被人下了药还喝。”他声音越发冷冽，看着祝玖气息不稳字字如冰，“为了霍子都还真是豁得出去，性命都可以不顾。”
    “可惜你一直清醒，怎么就扑错了人。”
    沈兰因每说一个字，祝玖眼里的茫然就散去一分。
    他话说完，祝玖也就不装傻充愣。
    反正沈兰因都已经看出来了，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
    疑惑不解退却，祝玖明眸冷静直视对方，“所以呢？”
    “跟沈大人你有什么关系？让你亲自跑到我的闺房来说这么一通话？”
    察觉到自己太过过硬，她立即调整，声音放软似跟对方求饶，“沈大人，我从未做过什么冒犯你的事，你为什么看不惯我？要一再针对我？”
    上一次提醒霍子都离她远点，这次还亲自跑来警告她！
    自回来开始，她就当机立断撇清了关系，没再纠缠。
    沈兰因到底还想怎样！
    二人目光交织，一个冰冷一个质问。
    须臾，祝玖低下头颅，语气陈恳，“我不该纠缠沈大人连累你名声受损，不该认不清自己身份。”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离的远远的，保证不出现在沈大人视线中，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沈兰因呼吸一滞，胸腔似有岩浆翻腾起伏不定，袖口下的手不受控制颤抖。
    不留痕迹负立身后，他声音冷淡又平静，一双桃花眼凝视对方，“为什么看不惯？”
    “因为你满腹心机，攀附权贵。”
    祝玖一怔，盯着沈兰因许久，唇角扯出一抹夸张笑容。
    原来沈兰因眼里她是这种形象，满是心机，不择手段往上爬。
    难怪上一世不动如山，让她去死呢。
    “对啊。”她笑的灿烂张扬，“我就是满腹心机，攻于算计，我就是要攀附权贵往上爬！”
    “我要锦衣华服，我要奴仆环绕！有错吗？”
    “谁不想绫罗绸缎，一世富贵？”
    沈兰因胸口一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压下胸腔怪异情绪，看着祝玖高谈阔论，薄唇微动，“那你为何不继续……”
    话说一半，祝玖笑容顷刻收敛，静静凝视沈兰因，“可……”
    “关你什么事呢？”
    “我算计攀附是我的事，与沈首辅有何关系？”
    “你别管太宽。”她眸中冷沉，语气不善。
    看清她眸中冷沉，以及言语中的划清关系。
    沈兰因轻飘飘移开视线，薄唇不受控制颤抖，脖颈青筋抽动。
    “为了沈大人的名誉着想，以后别随意进入，我这个满腹心计之人的闺房。”
    她将茶杯放在桌上赶客，“当心我纠缠攀附。”
    沈兰因转眸，浅褐色的瞳仁逐渐加深，轻颤的薄唇勾起一抹极浅极浅弧度。
    “纠缠？”他清冷声音如玉石相击，莫名给人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感，“如何纠缠？”
    祝玖撩眼，饱满红唇微翘，步步逼近。
    沈兰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淡眸子跟随着对面移动。
    祝玖止步，停在一拳之隔处。
    美眸盼兮似有勾子，能勾的人神魂颠倒。
    她纤纤玉指轻抬，落在沈兰因清冷出尘的脸上，一点点顺着脸颊下滑。
    沈兰因眸中一黯，平静的眼底似被人投了石子波澜渐起。
    指尖从眉眼、鼻尖、下滑到唇色有些淡的薄唇上。
    指尖似有若无的自唇上擦过，最后落在起伏明显的喉结。
    沈兰因低眸凝视跟前之人，喉结滑动，眸中不再平淡。
    逐渐含笑撩眼，与沈兰因目光交织。
    她视线下移落在薄唇上，缓缓踮脚。
    沈兰因呼吸粗重，胸膛起起伏伏，晦暗的桃花眸一瞬不瞬凝视着越发逼近的人。
    唇上传来轻轻柔柔，沈兰因瞳仁收缩，见她轻轻一吻就要撤离。
    一把摁住后脑勺，欲加深这个吻。
    “呼！”
    窗幔里一声粗重喘息，沈兰因猛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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