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致命回忆

    姜超已经做好了听到各种离奇故事的准备。
    可是他们想到，听到的居然会是这种答案。
    眼前这个谢文欣，只有25岁而已，十年前，她才15岁。
    一个15岁的少女，正是自尊心过剩的年纪。
    裸照对她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晓佳也不由得一愣。
    作为女性，她对这种事情更为敏感。
    所以，在听到裸照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两人对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谢文欣说出这两个以后，身体不再颤抖。
    她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闸口，表述也开始变得流畅。
    紧接着，她向姜超他们两个，讲述了一个深埋十年的隐秘：
    “那时候，我生活在一家叫天使堂发福利院。
    在哪里，我们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穿上偏亮的衣服。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所有的福利院里，我们的衣服是最漂亮的。”
    说到这里，谢文欣的眼睛里，闪出熠熠的光。
    林晓佳不禁想到，如果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仍在，这个表情下的女孩子，一定是最漂亮的。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有些心疼。
    谢文欣憧憬了片刻，继续说道：“可是我们福利院，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只有大孩子才能穿漂亮衣服。尤其是女孩儿，每个人都有几件漂亮的新裙子。而那一年，我十五岁，在福利院里，已经可以被划到大孩子的行列。”
    姜超和林晓佳，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但是他们不敢打断谢文欣的叙述，于是静静地等待着。
    “那天是我十五岁生日，院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送给我一件很漂亮的红裙子。
    她对我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搬到自由区去住了。
    你们知道吗，我们院分为管理区和自由区。管理区里拘束、乏味，跟它相比，自由区简直就是天堂。福利院的每个孩子，做梦都想去自由区。
    那天我开心极了，我以为我真的自由了。
    可是我错了。
    那天晚上，我换上了院长给我的红裙子，那是一件低开的抹胸裙，时尚、漂亮。
    我从来都没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于是就想换掉。
    可是院长说，我只有穿上这件衣服，才像是真正的天使。
    那天晚上，我在院长室待到很晚。她告诉我，儿童区的阿姨病了，让我替她照顾一下那里的小孩子。
    我甚至都没来及换衣服，就赶往了儿童区。
    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很黑、黑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
    谢文欣越说越激动，浑身微颤。
    林晓佳不得不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才让她安定下来。
    “在那条长长的走廊里，我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有点儿像痛苦的呻吟，又有点像娇嗔的嘤咛。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就感觉我的身体里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我能感觉到心跳砰砰的跳动，几乎比平时快了一倍，快的几乎让我窒息。
    我想离开那儿，可是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那种浑身灼热的感觉驱使着我朝那扇门走去，房间里的那个声音，仿佛对我有着莫大的诱惑。”
    听到这里，姜超不由得干咳了一声。
    他从警这么多年，对谢文欣说的这种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这姑娘明显是被人下了药，而且药量还不轻。
    林晓佳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又是愤恨，又是心疼。
    “于是，我悄悄地推开门，往里面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姜超故意扭过头去，没有看她。
    林晓佳始终默不作声。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那是一个经常给我们福利院捐款的成功人士。
    那一刻，他正坐在床上。而就在他的身上，坐着一个前几天刚进自由区不久的女孩子！
    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
    说到这里，谢文欣的语速越来越快。
    显然，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我吓的赶紧跑到了儿童区302房，那里正是生病阿姨住的房间。可是我进去之后，压根就没看到任何的小孩子。
    面对我的，是一个成年男人。
    我记得他，那是一个曾经给我捐过东西的人。我记得当时，他曾经捏着我的脸说，让我努力。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那是一双天使的手。
    可是那天晚上，正是那双手，撕烂了我的红裙子——”
    说到这里，谢文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眼泪透过纱布，浸在她那张没有皮肤的脸上。
    不知是内心的煎熬，还是肉体的疼痛，谢文欣剧烈地颤抖起来。
    林晓佳朝姜超使了个眼色。
    姜超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依旧寂静，但是在姜超看来，今天晚上，这里除了寂静之外，还多了一份压抑。
    百无聊赖之中，他抽出了一支烟。
    可是还没点着，就被巡夜的护士逮了个正着。
    “喂喂喂，说你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么把烟掐了，要么出去！”
    “嘿，你跟谁说话呢？”
    “跟你说呢，怎么着，你还有意见啊。这么大的人，连点儿素质都没有！”
    说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姜超登时一点脾气都没有。
    从来都是他训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被训的时候，而且训他的还是个小丫头。
    姜超气哼哼的把烟塞了回去。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病房的门终于开了，林晓佳悄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超刚想问怎么样了，就见连晓佳连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人刚睡着，我们到外面去说。”
    两人离开医院，回到车上。
    此时，早已经天光大亮。
    姜超打了个哈欠，问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情绪还不太稳定，不过大致的情况，我已经问清楚了。”
    “说说。”
    “那家福利院的风评虽然不错，但是实际上，背地里却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些所谓的慈善人士，表面上是去捐赠，实际上是去发泄他们变态的兽欲。
    据谢文欣所说，仅她知道的，受害者就有七八个人，男女都有。”
    “混蛋！”
    姜超砰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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