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抄家的人这个点还没到，就说明他们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给狗皇帝造成了困扰。
    另一边
    北齐皇宫，正坐在金銮殿上的明德帝猛挥衣袖，打翻了太监呈上来的折子。
    “好，好得很，文武百官家里失窃都跑来找朕，那国库昨晚失窃，朕又要去找谁？”
    明德帝暴怒，整张脸因为生气憋成了酱红色，似乎是骂的不够过瘾，抬脚又将边上的小太监踢下了台阶。
    桌案被砸的‘碰碰’作响，明德帝冲着下方的人嘶吼道。
    “说话啊？你们一个个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昨晚国库失窃不说，整个大殿竟然被烧的渣都不剩，你们不想着替朕分忧，倒先想着让朕给你们主持公道，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文武百官面对这幅场景时个个吓得鹌鹑似的，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触皇上的眉头。
    他们也不清楚谁盗了国库，更不清楚一夜之间十几个官员的家里怎么也都跟着一起被盗。
    一些家中未失窃的官员不敢露出任何表情，生怕被人弹劾幸灾乐祸，家中失窃的官员也不敢开口，只能自认倒霉。
    太子祁景拿余光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沈太傅后，继续低着头默不作声。
    边上的二皇子祁仁故作担心的走上前进言，像是宽慰，又像是提醒。
    “龙体要紧，还请父皇息怒，国库被盗的事情可以交给大理寺去查，今日可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
    站在龙椅边的明德帝听后，暂时收起了怒火，经二皇子祁仁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
    近侍李公公不用皇上开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罪证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顾言尘因通敌卖国，判处抄家流放的圣旨！
    在场一小部分大臣早就知道了皇上的动作，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震惊，冉青玄的外公沈太傅睁开眼后明显愣了一下，趁着明德帝没注意，偏过头扫了一圈殿堂内的人。
    镖旗将军常虎正要开口，不料有人却先他一步站出来替顾言尘辩解。
    而此人正是大嫂周芙蓉的父亲周智元，虽然是个二品官员，但到底是个文官，话没说上几句，立刻被正在气头上的明德帝训斥，甚至官降一品成了三品尚书。
    官降一品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这是有心要对付顾家，一旦谁再求情，只会是火上浇油。
    明德帝甚至为了不被人诟病，点了几个曾经附和过顾言尘话的官员，直言他们如此赞同顾言尘的言论，必定也和他一样有谋逆之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无稽之谈，但又有什么办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连分辩的机会都没给，被点到的大臣一个个哭嚎着全都被押了下去。
    那些明知顾言尘冤枉，还想帮他求情的官员一看这情况，顿时也不敢多说一句。
    明德帝雷厉风行，只是一个早朝的时间就定了顾言尘十几项罪证，圣旨早就被宣读完毕，跪在大殿上的大臣们只能被迫接受。
    不仅如此，明德帝甚至派了淮北将军前去宣读圣旨抄家。
    淮北将军邓卓虽然一直跟着顾言尘，但他野心太大，否则也不可能帮着明德帝伪造顾言尘通敌卖国的罪证。
    派邓卓去，也是明德帝对顾言尘的一种羞辱，羞辱他眼盲心瞎，信了不该信的人！
    因着国库被盗的事，抄家队伍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
    周智元和常虎心急如焚，赶在抄家队伍前出了皇宫。
    “皇上竟然如此无情，竟会趁着顾言尘重伤借口抄家流放，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周智元赶紧小声说道：“贤侄快别说了，眼下事情已经成定局，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提醒一番，芙蓉和月娥是妯娌，我修书一封你赶紧差脚步快的手下送过去。”
    接着又道：“皇上并未下旨不能家属送别，我回家收拾一些细软被子在城外等候，你也赶紧去准备些，总好过让她们在路上受酷寒之苦！”
    常虎是个粗人，心思也没有文官细腻，这会儿一听立刻急了。
    “伯父放心，我也会写封信一并送过去。”
    两人各自往府上赶，周府抬轿子的小厮腿都要磨出火星子了，周智元在里面也被颠的七荤八素。
    郑慧兰得知女儿一家马上要被抄家流放，当即受到惊吓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周智元顾不上妻子，急匆匆的去库房取钱财和过冬的棉被衣服。
    常月娥的父亲早些年因为带兵出征受了伤，早早便退出了朝堂，在听完儿子回禀的话之后，顿时气得起身就要进宫。
    “爹，来不及了，这会儿抄家的队伍恐怕都要到顾府了，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些东西去城外等着妹妹他们吧！”
    常老爷子火冒三丈，扬起手就给这个儿子一巴掌。
    “混账，你为什么不辩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妹妹一家遭此劫难，你就是这么做大哥的？”
    边上的常夫人从震惊中缓过神，起身拦下。
    “你现在打儿子有什么用，打了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还有他要怎么辩解，皇上明摆着要治顾家的罪，没听到周大人求情的下场吗？难道你还想儿子成三品官？”
    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月娥命苦，顾家人也命苦，有现在打儿子的功夫，还不赶紧准备东西给月娥送过去，天一天比一天冷，万一流放路上再生病...”
    常夫人说着也说不下去了，起身拉上儿子就去收拾东西，常老爷子狠狠砸了桌子，无奈的吩咐人去套马车。
    这边两家人正紧锣密鼓的收拾东西，另一边的顾家，却是哭天喊地截然相反。
    一脸得意的淮北将军邓卓拿着圣旨，带人浩浩荡荡闯进顾府大喊一句：“奉旨抄家，顾府所有人都别动！”
    顾老夫人淡然的起身朝外走，三位嫂嫂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阵仗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真正面对的时候，依旧陷入恐慌当中。
    听到前院动静的顾言尘想起身，冉青玄迅速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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