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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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傅津南进门前,唐晚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生怕李慧芸为难傅津南。
    谁知道,李慧芸见了人,站门口特平和地问她:“男朋友?”
    唐晚短暂地愣了一秒,刚想说话,就听傅津南沉稳承认:“是的,伯母。”
    “冒昧打扰您,很抱歉。”说着,傅津南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走上前,双手递给李慧芸,“伯母除夕安康,这是小辈的一点心意,您请收下。”
    李慧芸提着扫帚一言不发盯着傅津南,眼里带了两分思考,似乎在回忆什么。
    唐晚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还没想通就听李慧芸说:“晚晚,你去楼上把地拖了,我跟你对象聊两句。”
    唐晚抬头看看傅津南,又瞧瞧李慧芸。见没她说话的余地,唐晚默默舔了舔嘴唇,绕过李慧芸上楼拖地。
    这一聊,弄得她心惊胆战,生怕楼下的两人闹出点什么动静。
    结果她在楼梯口站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唐晚心里干着急。
    “晚晚,躲这儿干嘛?”梁洪申睡醒下楼,瞧见楼梯口畏首畏尾的唐晚,狐疑问。
    唐晚猛地转身,对上梁洪申疑惑的眼神,唐晚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讪讪道:“……梁叔,没什么。”
    梁洪申似是想起什么,拉上羽绒服拉链,笑着调侃李慧芸:“你妈今早怎么突然转性了?往年天不见亮就把家里人闹醒,起来陪她做家务。今早倒是没去闹我。”
    唐晚听到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说没有了。
    她就被吵醒了好吗!
    要是没吵醒,她就不会大早上去买盐遇到傅津南,也不会战战兢兢等到现在了。
    撇了撇嘴,唐晚扭过头,小声说:“我妈忙着审犯人呢,没空搭理我们。”
    “什么犯人?”梁洪申提起的脚步一顿,转过身问唐晚。
    唐晚叹了口气,正准备说我男朋友啊。
    还没说出口就见傅津南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楼梯口,看到楼梯口的两人,傅津南扯了扯嘴角,主动同梁洪申打招呼:“伯父您好,我是满满男朋友——傅津南。”
    梁洪申恍然大悟。
    早前梁洪申在周成康见过傅津南,那时傅津南给他的印象很深,以至于如今听了傅津南的介绍,梁洪申心里依旧有顾虑。
    到底是贵客,又是唐晚男朋友,梁洪申没敢多加揣测,只笑着握了握手,简短寒暄两句便找借口离开现场,把空间留给两年轻人。
    梁洪申离开,唐晚急着想知道李慧芸的态度。
    “我妈没为难你吧?”唐晚几步凑到傅津南身边,跟间/谍接头似的,一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一边压低声问。
    傅津南被唐晚的动作逗笑,抬手捏了两下唐晚的耳朵,说:“怕什么,又不能吃了我。”
    见傅津南不当回事儿,唐晚瞪了两眼傅津南,咬牙:“哦。”
    傅津南看她两眼,勾了勾唇角,语调淡淡说:“没什么事儿。别担心。”
    唐晚摆明不相信。
    傅津南满脸无奈,问她:“不信我?”
    唐晚晃了晃脑袋,仰头看着傅津南,叹气:“我不相信李慧芸。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肯定恨不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摸透。”
    “而且她不许我远嫁,要是知道你是北京人,知道你们家什么样,怕是——”
    有点艰难。
    唐晚没忍心说下去。
    她跟傅津南这条路并不好走,先不说傅家什么态度,就李慧芸的态度唐晚都有点杵。
    两家距离相差太大,李慧芸不愿她去趟这趟浑水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事你别管,我来。”傅津南听出唐晚话里的顾虑,皱了皱眉,不由分说交代。
    唐晚咬了咬唇瓣,又问:“我妈没赶你走吧?”
    傅津南哭笑不得,想要抽根烟,烟还没取出来,想到这是第一回儿来丈母娘家,得留点好印象,又硬生生把烟瘾给憋回去了。
    “别乱想,没那么严重。”傅津南沉吟片刻,说。
    唐晚见套不出话也不再问了。
    —
    李慧芸的态度并不明朗,却也没唐晚想得那么严重。
    到底是除夕,李慧芸再不乐意也做了大桌菜招待傅津南。
    只是这桌菜多少有点故意的意味了。
    重庆人爱吃辣不是传说。
    李慧芸做菜几乎全放了辣椒,什么青椒红椒、小米辣、辣椒面,全摆上了桌。
    一眼看去,全是辣椒。
    别说傅津南,就梁洪申看了都忍不住头疼。梁洪申刚准备说李慧芸两句,瞧见李慧芸的脸色又默默把话憋了回去。
    家里李慧芸做主,没他说话的份儿。
    傅津南不吃辣,看到桌面的菜,胃颤了好几下。
    唐晚换完衣服瞥了眼桌上的菜,忍不住皱眉:“妈,你怎么全放辣。”
    “你不吃辣?”李慧芸关上火,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到餐桌,看了眼唐晚,问。
    “你不吃别吃,谁伺候你。”
    唐晚气鼓鼓的,没吭声。
    傅津南洗完手进来,正好撞见母女俩对峙的场面。
    朝李慧芸歉意地笑了一下,又扶着唐晚的胳膊安抚:“没事儿,我能吃。”
    这一顿饭傅津南吃得异常艰难,一筷子下去辣得他张不开嘴。
    偏偏李慧芸还热情地招呼他吃这吃那,傅津南没好拒绝,顺着李慧芸的介绍一筷一筷地夹下去。
    期间还得找出几句好话捧李慧芸的厨艺。
    吃到后半段,傅津南面红耳赤,额头虚汗不停冒。
    唐晚又气又笑,连着催促傅津南别吃了,又替他倒茶水解辣。
    李慧芸扒了两口饭,捏着筷子,说:“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你不吃辣。我们家无辣不欢,你要吃不了怎么不早说?”
    傅津南端茶水的手一顿。
    忍着辣意喝了口茶,傅津南波澜不惊说:“没事儿伯母,我多吃几顿就习惯了。”
    唐晚抬头看了一眼李慧芸,示意她别再说了。
    李慧芸这才闭嘴。
    这顿饭吃得唐晚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结束,傅津南又端着碗,把剩下的小半碗米饭全吃干净了。
    辣椒染过的米饭红通通的,唐晚有心阻止,傅津南却不让她插手。
    米饭吃完,傅津南又有眼力见地替李慧芸收拾碗筷。
    态度比唐晚还殷勤。
    唐晚没眼看,拽着李慧芸的衣服走出厨房。
    走到没人的地方,唐晚松开李慧芸的手腕,盯着她问:“妈,你想干嘛啊,刚刚故意是不是整人的?”
    李慧芸白了眼唐晚,不为所动:“想娶我女儿这么容易?”
    “一北京人,大老远的来重庆不是要拐跑你还是干嘛。我早跟你说,不许远嫁,你非不听。还敢领回家来!”
    “看这年纪也不小,都二十六七的人了,找你一小姑娘除了图你身体还能图啥?”
    “你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品行不端,道德底线我看也不高。”
    李慧芸跟说相声似的,一句挨着一句往外蹦。
    唐晚听了,一股气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硬是找不到话回。
    “这事我不同意。你把红包还给人家,我不缺那几千块钱。”
    李慧芸没等唐晚回复,把兜里红包塞唐晚手里,自顾自交代。
    唐晚捏着鼓鼓的红包,一时有些绝望。
    李慧芸的态度坚决,唐晚劝不动却也不肯妥协。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僵持着,僵持到腿麻,唐晚才哑着声说:“妈,我没求过你,这事当我求你行不行。你让他在家里住几天,你了解了解他再说。”
    “人也没惹你,你一上来就一顿呛,合适吗?好歹当了那么多年中学语文老师,怎么说话这么刺。”
    说到最后,唐晚捂了捂脸,问:“他来这一趟有多难,我也不跟你说了。我就问你,你到底哪儿不满意?”
    李慧芸不愿看唐晚难过,转过脸,叹着气,接茬:“你俩不合适。”
    “家世不相当,离得又远,你嫁过去要吃亏。”
    “人家里什么态度,能容得下你这么个普通姑娘?你要真看上人了,我也不是不同意。好歹两家人见个面儿,把这事摆桌面谈谈再说。”
    “咱是没人家家底好,可也不欠人的。你要眼皮薄,为点破钱嫁豪门,我打断你腿!”
    唐晚蠕动嘴唇,想要解释,却发现张不开嘴。
    “伯母,我能跟你再聊两句?”傅津南不声不响站门口,问。
    李慧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唐晚不清楚他俩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李慧芸再次提及傅津南,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但安排人住家里,还拉着傅津南跟一圈阿姨介绍她这女婿多好多好。
    那场面跟看猴似的,一堆人围着傅津南打量。
    都是陪李慧芸打牌的牌友,有女儿的难免会有比较,这一来二去就成了阿姨们比拼女婿的局。
    傅津南不是个爱显摆的人,为了讨李慧芸高兴,傅津南把他之前应付饭局那套儿全使出来了。
    无非是比外貌,比事业、比家世、比身价,这些比不过又比人脉、学历,谁知道傅津南这些全占齐全了。
    这出戏下来让李慧芸涨了不少脸面,李慧芸对傅津南的态度也越发热情。
    除夕夜打牌是常事,李慧芸是个牌瘾重的。年前几个月家里出了一摊事,她忙着处理就没碰过牌。
    如今事虽然没算完全过去,却也好转不少,再加上年三十的,哪儿不摸一把。
    只是李慧芸这一晚上运气差到没边儿,打一把输一把。
    傅津南中途看不过去,替她打两把,赢了不少本。
    李慧芸越发看重傅津南,拉着他打了一宿。
    打到凌晨四点半,李慧芸见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才放人。
    其他三家自从傅津南上桌就没赢过,自然恨不得傅津南早点下桌。
    李慧芸话头一出,阿姨们一个劲地催促傅津南快去睡。
    李慧芸忙着打牌,一时忘了交代傅津南睡哪儿。
    傅津南走上二楼,人站客厅,望着旁边四间紧闭的卧室犯了愁。
    到底陌生环境,傅津南没好一间间试探。
    只把视线定格在客厅沙发,打算在上面将就睡两小时。
    刚和衣躺下,就见唐晚穿着毛绒睡衣从右手边靠窗那间卧室走了出来。
    唐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杵在门口缓了好几秒才睁开眼。
    傅津南早在唐晚开门那刻便起了身。
    “……你刚上楼?”唐晚揉了揉眼睛,汲着拖鞋走到沙发,站傅津南面前问。
    傅津南委屈巴巴看唐晚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唐晚哭笑不得。
    李慧芸打起牌来不认人,压着他打一晚上正常。
    唐晚偷偷看了看客厅防盗门,见没什么动静,默默弯腰抱住傅津南,趴他身上问:“赢了?”
    “我敢不赢?”傅津南脑袋埋在唐晚怀里,深深吸了口唐晚身上的香气,打趣。
    “我妈就这样,你别跟她计较。”唐晚五指插/进傅津南的头发,小声说。
    傅津南:“哪儿敢。”
    唐晚:“……”
    梁洪申带梁焱去了外婆家,李慧芸在楼下打牌,楼上只剩他俩。
    唐晚没忍心让傅津南睡沙发,拉着他进了她的卧室。
    傅津南头一回儿进唐晚的卧室,将她屋里摆设扫了个遍。
    房间干净整洁,天蓝色为主调,家具、墙壁、床单全是蓝色。
    地面铺了崩淡黄色的地毯,踩上去又软又暖和。
    墙壁贴了一整面的衣柜,柜门打开,里面挂了一年四季的衣服。
    颜色从深到浅,没一件乱放。
    窗台前还有一张两米长的大书桌,上面列了不少小玩意。
    台灯、笔筒、收纳箱,应有尽有。
    边上是书架,傅津南看了几眼,大多都是名著,国外国内的都有,有好几本还是西语著作。
    傅津南随手拿了本,翻了两页,问:“当初怎么选西语?”
    唐晚视线落在傅津南手上的西语小说,撇嘴:“看了部西语电影,觉得挺有趣,报志愿脑子一热就填了。”
    傅津南后背抵在书桌懒洋洋看她一眼。
    唐晚收拾完床铺,又去李慧芸房间翻了套梁洪申的新睡衣给傅津南换。
    傅津南放下小说,接过睡衣,当着唐晚的面换衣服。
    唐晚本来还想出去,见这情形默默闭了眼。
    啪地一下关上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眼睛看不见,唐晚的耳朵异常敏感。
    傅津南掀被子上床那刻,唐晚的身子下意识僵硬。
    热源扑面而来,唐晚被傅津南抱怀里了才反应过来。
    窗帘没关,窗外路灯照进来,洒在床上一片晕黄。
    抬头还能看见月亮挂在天边。
    唐晚忽然想起去年的事,缩了缩肩膀,唐晚指着窗外的月亮说:“今晚有月亮。”
    傅津南转过头瞥了眼窗外。
    看完月亮,傅津南捏住唐晚的手指调侃:“别指,小心今晚趁你睡着,月亮把你耳朵割了。”
    唐晚:“……”
    骗小孩呢。
    —
    大年初一,李慧芸难得早上没拍门喊唐晚起床。
    这一觉,唐晚睡到早上十点。
    醒来身边的位置早没温度了,要不是椅子上放着傅津南的外套,唐晚都以为这是一场梦。
    缓了缓神,唐晚掀开被子,裹着睡衣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李慧芸喊:“偏了偏了,你往左边点,对对对,就是那儿。”
    “还有点偏,再往右一点。”
    唐晚听得迷迷糊糊的。
    走出去才发现傅津南在贴对联。
    李慧芸使唤起人半点没客气,一会儿说这不对,一会儿说那不对。
    得亏傅津南耐性好,由着李慧芸折腾。
    唐晚抱着胳膊站边儿上看李慧芸左一句右一句地指挥傅津南。
    眼见贴规矩了,唐晚插嘴:“李慧芸,你差不多得了。”
    李慧芸端着浆糊睨了眼唐晚,没再为难傅津南。
    贴好对联,傅津南走下塑料凳穿鞋。
    唐晚站一旁盯了两眼李慧芸,说:“你这对联又从哪儿捡来的?”
    “买的,买的。”李慧芸横她一眼,摆手。
    唐晚若有所思看她,接话:“哦,你还舍得买啊。”
    李慧芸气不打一处来,扔下浆糊说:“你男朋友买的,成了?还我舍不得买,我要舍不得还能大早上去菜市场给你买喜欢的鸡翅?”
    傅津南无辜躺枪,愣是没敢插一句话。
    唐晚理亏,撇了撇嘴没说话。
    李慧芸唠叨没两句就进屋做饭了。
    等人进去,唐晚扭过头看向傅津南,问:“你多久起的?”
    “七点。”傅津南说。
    唐晚惊讶:“这么早?你才睡三个小时啊。”
    傅津南耸了耸肩,没多说。
    他不但七点半起床,还陪李慧芸去了趟菜市场。
    大过年的,挤死人。
    —
    初一不拜年,唐晚同傅津南在家里待着看电影。
    看到一半,傅津南又被李慧芸叫上了牌桌。
    唐晚算是明白,这人是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打牌的事了。
    闲着没事干,唐晚也顶了李慧芸的班,跟着傅津南坐上牌桌。
    没打麻将,玩双Q,她跟傅津南是对家。
    唐晚牌技差,上桌全靠傅津南带,刚开始傅津南还能勉强赢两把,奈何唐晚牌差、牌技更差,硬是拖着傅津南输了小两千。
    李慧芸抽空看了眼牌桌,一个劲地嫌弃唐晚拖人后腿。
    眼见傅津南手边赢的输得差不多了,唐晚没好意思继续,把位置让给了李慧芸。
    正好有阿姨要上桌打,傅津南也跟着退了。
    —
    过年家家户户都热闹。
    唐晚嫌家里太闷,拉着傅津南出去散步。
    街道全是熟人,碰到他俩,多少会问唐晚旁边那人是谁。
    唐晚每次都说是男朋友。
    到后来,问多了,唐晚懒得回,直接搂着傅津南拐道往人少的地方走。
    “熟人挺多。”等到没人的地方,傅津南笑着调侃。
    唐晚抬了抬下巴,说:“全是看戏的。”
    傅津南不解:“什么?”
    唐晚撇嘴:“保证过一下午,全街道都知道我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了。”
    傅津南:“……”
    附近有片竹林,前两年发展旅游业还建了个亭子,又特意开了条小溪。
    唐晚领着傅津南去竹林转了圈。
    两人坐在石凳上看了会儿风景,唐晚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北京的人、事上。
    “你家里人知道你来重庆吗?”唐晚双手撑着下巴,问。
    傅津南眉间掠过一丝沉闷,说:“知道。”
    柯珍去世的事他虽然至今不敢承认,可事实让他无法反驳。
    丁嘉遇没了柯珍,差点活不下去,丁家拼力气保住丁嘉遇,将他强行送去美国生活。
    祝政被潘家伟算计,气不过,直接开车把潘家伟撞残废才罢休。
    柯珍的事虽然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可那车是祝政的,当初刹车出问题也是针对祝政。
    祝政心里愧疚,也不愿面对现实。
    后来坐牢他有心周旋,祝政却心甘情愿进去。
    傅津南无能为力,没能挽救任何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傅津南也生了场重病。
    老太太吓得不轻,想方设法让他振作。
    傅津南清醒过来那天,对老太太说他要去重庆透透气,换个环境过两年。
    老太太不忍心,直说只要你能好过点,你去多久都行。
    傅曼知道这事是在傅津南手术后,俩姐弟在病床对峙了半天,傅曼问:“你去找她?”
    傅津南沉默半晌,点头:“是。”
    傅曼无奈笑笑,说:“到底是长大了,你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了。你要认定了这人,就去。北京有我,用不着你操心。”
    傅津南多少是有点感动的。
    离开北京那天,五缺三,只剩费哲送他一程。
    费哲将傅津南送到机场,跟他感慨:“老三,咱几个怎么就走到这地步了。到最后,只剩咱俩了。”
    “结果,你也要走。这北京,真留不住人?”
    傅津南也不好受。
    说到底是一块儿长大的,外面再怎么吵,再怎么闹也是兄弟。
    走之前,傅津南抱了抱费哲,安慰:“老费,你撑住。”
    费哲差点被风迷住眼。
    傅津南没忍心看,一路往里走,头都不回一下。
    想起祝政进去前的交代,傅津南皱着眉问:“关洁找过你?”
    “找过。”唐晚沉默半秒,说。
    傅津南烟瘾犯了,没再顾忌,从兜里取出一根点燃,抽了两口,说:“祝政进去前托我照顾她,结果人不见了,我没查到去了哪儿。你知道?”
    唐晚摇了摇头。
    见傅津南关心关洁,唐晚翻出手机给关洁了通电话。
    空号,打不动。
    唐晚攥紧手机,脸上浮出一丝怔愣。
    所以,那天关洁是在跟她告别?
    “祝政……对关洁?”唐晚舔了舔嘴唇,迟疑问。
    傅津南捏了捏烟头,面不改色解释:“跟了他好几年,多少有点情意在。”
    唐晚不敢继续问,怕答案不符合她的想法,却又存着两分幻想。
    “我也不知道关洁去哪儿了。那天她来找我,不过没说几句就走了。我当时忙着家里的事,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我以为……以为她会回北京等祝政的。”
    傅津南听了没什么情绪,只扶着唐晚的肩膀说:“等不等的事另说。祝政犯的事可大可小,如今没谁敢去触碰他的关系,关洁走是她的自由。”
    “我问她的行踪只是为了祝政那句交代,跟关洁没关系。找不到人我也不会去多问,这事就到此为止”
    唐晚抿了抿嘴唇,没再多说。
    —
    下午,江然打电话喊唐晚去吃火锅。
    唐晚跟李慧芸交代一句,拉着傅津南一块儿去了。
    江然看到傅津南,硬是愣了两分钟才回神。
    “他——”江然盯着傅津南,半晌没说出话。
    唐晚哭笑不得,拉着江然进厨房解释了好一阵儿。
    柯珍的事江然是看了微博的,当初车祸闹得全网崩,傅津南的消息虽然删得快,江然也看到了好几条八卦。
    网民对丁嘉遇、柯珍、傅津南三人的关系猜得五花八门,三角恋的传闻是最有影响力的。
    要不是江然了解实情,都差点被这假新闻给骗了。
    丁嘉遇退出娱乐圈,江然难过好几天。如今看到丁嘉遇圈子的人,江然多少有点惆怅。
    唐晚只说了个大概,并没交代细枝末节。
    江然听完,对傅津南的怕意少了很多。傅津南不吃辣,江然又跟着高旭弄了清汤。
    四个人凑一块儿,刚开始不自在,后来聊开气氛也还算和谐。
    吃完火锅,江然就着刚刚喝过的啤酒瓶完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把就指到傅津南,江然有点怂,抱着啤酒瓶不敢问。
    傅津南摆了摆手,让她随便问。
    江然得了话,这才大胆发力:“你爱晚晚吗?”
    这问题让唐晚两人互相看了眼对方。
    傅津南看了看唐晚,说:“爱。”
    江然还想问,傅津南提醒:“该下一轮了。”
    下把指到了高旭,轮到傅津南问,俩男人对视一眼,傅津南开腔:“你跟你老婆怎么认识的?”
    高旭滚了滚喉结,说了一遍他跟江然认识的经过。
    无非是乏味的学习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姑娘让他觉得有趣,后来就顺其自然在一起了。
    江然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劲地傻笑。
    唐晚又吃狗粮,愤懑不平看了他俩好几眼。
    以至于最后一把轮到唐晚,唐晚想也没想,直说:“我爱傅津南,爱得要死。”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哄堂大笑。
    江然笑得捂肚子,指着唐晚说:“我问的是你第一次在哪儿发生的。你他妈给我答的啥。”
    唐晚:“……”
    在哪儿?
    重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抽奖失败……我再抽过。
    下本写《长灯》,也就是关洁跟祝政的故事!!记得收藏,最迟七月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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