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一个机会

    渡鸦皱了皱眉头，中止了攻势，停留在「巢」的高处俯视着笼中的猎物。
    然后，她的眼神变了。
    那双玫红的眼睛逐渐浮上血的光芒。
    怪异的斗篷也忽然在无风的空中飞扬而起，窸窣作响——
    “等、等一下——！”偷偷在窗口观察的小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斗篷又落下了，渡鸦歪过头，看向那个从门中探出的小小身影。
    “空，为什么擅自跑出来？”
    “老师……为什么要和芽衣战斗？”小空的语气中满是慌张和不解，“芽衣……芽衣没有欺负我们。她对大家都很好，还救了我……！
    “她只是来找朋友的，找到了就会离开……凭老师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芽衣的朋友。”
    躲在窗口处观察的她只能看个大概，所以她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好好地说着话，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渡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能把她的朋友交给她。”
    “为什么？”小空不明白，按照她在芽衣那里听到的事情来看，琪亚娜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因为那个人很危险，会伤害到你，伤害到大家。”无法向小空解释律者一事，渡鸦只能这样说。
    “……？那……芽衣还见得到她吗……”
    看着渡鸦沉默不语的样子，小空明白了。
    “见、见不到了吗……？”
    渡鸦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难以令人接受。
    “啊……啊……”小空非常难过，压抑着自己带着哭腔的嗓音，“芽衣很想念琪亚娜……一直在说琪亚娜的事……
    “三年前，是琪亚娜救了芽衣……就像老师救了我们……老师在我们心中有多重要，琪亚娜就在芽衣心中有多重要……！
    “请老师再想一想……至少给芽衣一个机会……”
    渡鸦依旧沉默不语。
    “老师……好像变了个人……我好害怕……”
    空开始抑制不住地流泪，她抱住脑袋，努力低头藏起自己的面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幅景象令渡鸦似曾相识。
    十几年前，在那片化作火海的村子里，有个女孩也曾如此哭泣。
    “……好孩子，不要怕。”她轻轻落在地上，低身拭去小女孩眼角的泪花，“我答应你……给她一个机会。”
    渡鸦蹲在小空耳边说了许多话，才把害怕的女孩哄回了屋。
    【星穹铁道-三月七：还好还好，面对小空的求情渡鸦心软了，不然芽衣今天恐怕就麻烦了。】
    【原神-娜维娅：毕竟小空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被过去的自己所打动……】
    她小心关上门，又对着屋子沉默了许久，终于转过身叹出一口气，“……别把孩子们卷进大人的纠纷。
    “如果你想知道她在哪儿，就跟上来吧，我不会对你动手，你也别拦着我。
    “我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但你想怎么做……随便你。”
    说完，她便带头向前走去。
    【原神-荧：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没想到渡鸦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在琪亚娜的事情上给芽衣一个机会。】
    【原神-荧：看起来，她的确对这些孩子们非常重视。】
    【原神-派蒙：这样说起来倒是跟「仆人」有点像呢，在外都是坏组织的顶级干部，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孩子们时总是会展现出温柔、心软的一面。】
    【原神-派蒙：大概，这就是小桂子经常提到的反差吧。】
    【星穹铁道-桂乃芬：没错！看来派蒙理解的很快嘛！】
    芽衣没有着急管先前战斗在身上留下的伤口，而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就立即跟在了渡鸦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路前进，彼此之间始终保持着沉默。
    除了风声和雨水声，整个天地之间让渡鸦感觉寂静的可怕。
    “……唉，别一声不响的，我讨厌这种尴尬的气氛。”她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氛围了，“虽然我们不是同伴，但话还是可以说的。”
    见芽衣还是一声不吭，渡鸦自觉无趣，摇了摇头。
    “我要开始追踪「空之律者」了……”
    她打量了四周几眼，点了点头，“嗯，正好有几个合适的目标。”
    尽管语气里尽是不满，但渡鸦看起来打算信守承诺。
    芽衣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远处，几只战车级崩坏兽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那些崩坏兽有什么特殊的吗？”芽衣开口询问，她不明白这些崩坏兽为什么会和找到琪亚娜有关系。
    “到目前为止，没什么特殊的。”渡鸦干脆地回答道。
    【星穹铁道-黑塔：也就是说接下来她有办法让这些崩坏兽变得特殊吗？有点意思？】
    【星穹铁道-三月七：连黑塔女士都这样说了……难道渡鸦小姐真的可以利用几只普通的崩坏兽就找到琪亚娜的位置吗？】
    【星穹铁道-三月七：感觉好不可思议啊。】
    画面中。
    渡鸦扬起斗篷纵身消失在风中——
    黑风卷过，转瞬间，渡鸦已落在那崩坏兽身上，将五指深深刺入它的躯壳。
    透着血红的黑，像滴入水中的一点墨花，在苍白的身躯上不断浸开，浸开，直到将这只庞然巨物完全淹没。
    “乖孩子，马上就不疼了。”虽然像是在安慰，但渡鸦的语气极为淡漠，像是在例行公事的敷衍一般。
    怪物的悲鸣渐渐低沉，微弱，停止，最终它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气息。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看着渡鸦的动作，芽衣直觉这在寻找琪亚娜的踪迹中一定是十分重要的行动。
    “只是进行了一场亲切的「交流」。”渡鸦没有藏私的想法，解释道，“下位崩坏兽不具备智能，受控于某种人类无法感知的崩坏能信号，类似动物界的信息素，虽然本质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换句话说，只要能干扰它们对这种信号的感知，就能改变崩坏兽的行动，甚至能操纵一个个体向它的同伴发出指示。
    “一直以来，我都用这种方式让崩坏兽和死士远离孩子们，划出一片安全区。”
    “原来这就是小空说的安全区。”芽衣恍然，怪不得之前小空说只要按照地图上的安全区行动就不用担心安全会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