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凉，去哪里学本事？”
    “厉害吗？”她说话断断续续，但陆明月她的意思。
    “他啊，很厉害。在佛界赫赫威名，在凡间更是于人间有恩。是娘的至交好友，也是娘的恩人。在他身边，你不会受委屈。”陆明月确实有几分私心。
    小鱼儿即便要亲近谁，她也希望是玉舟。
    这是陆明月唯一的例外。
    夫妻俩牵着小鱼儿站在护国寺外，小沙弥正推着佛子在门口等着。
    陆明月看向谢玉舟，只一眼便红了眼眶。
    谢玉舟前身是佛子，得万佛敬仰。
    今生是世子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唯一的苦，都是陆明月带来的。
    如今更是狼狈不堪。
    当初风光霁月的少年，如今身形消瘦的坐在轮椅上。眼睛上蒙着白布，只隐约还能听见，能说几句话。
    “不要哭。”他声音沙哑，听着风声开口。
    陆明月无声的擦去眼泪，闷闷的回了一声：“嗯。”
    陆明月上前接过轮椅，阿辞牵着小鱼儿，小鱼儿偏着脑袋好奇的看向谢玉舟。
    她隐约听得母亲说：“这孩子便在你身边教养几日，该怎么来便怎么来。”
    “树不修不直溜。”
    一行人在护国寺还吃了顿斋饭。
    陆明月带小鱼儿去隔壁午睡，阿辞静静的看着谢玉舟。
    一身僧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他是明月心里永远的痛。
    阿辞心里微酸，却并无嫉妒之意。
    谢玉舟给明月带来诸多快乐，他很庆幸，明月身边有他。
    阿辞只是，无法接受明月的负罪感。
    他抬手点在左眼处，一点点朝里剜去。
    直到剜出一团金色的光芒，光芒在手中跳跃似乎想要挣扎逃离，他紧紧攥在手中，清亮的左右顿时失去光彩，茫然一片。
    他将光芒朝谢玉舟面前推去。
    光芒没入谢玉舟白布下的眼睛，可谢玉舟只揉了揉眼睛，那团光又飞快的回到阿辞眼睛。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明月便牵着鱼儿出来。
    他只得眨巴眨巴剧痛的眼睛，上前陪妻儿。
    “凉，早点接鱼儿……”
    “想凉，想爹爹……”
    小鱼儿站在护国寺山门外，眼泪哗哗的望着爹娘。
    陆明月亦是转身偷偷擦眼泪，这一离去，不知多久才能见面。
    小鱼儿总要慢慢学会离别。
    她三岁后，将会见到各种各样的离别。
    马车内，陆明月趴在阿辞怀中落泪。“你若想鱼儿，咱们便偷偷来看她。趁她现在力量还不曾完全掌握，她发现不了我们。”
    夫妻俩哭的眼泪直掉。
    而山上。
    “福子师父，你的眼睛看不到吗？”她眼泪还未擦干呢，便爬到谢玉舟膝盖上，挥舞着小手问道。
    “泥能走路吗？”
    “没病，起来走两步……”
    “不得无礼。师父五感尽失，双腿残疾许多年了。”小沙弥吓了一跳。
    谢玉舟却是抱着香香软软的小鱼儿，莫名想起当年的陆明月。
    他笑道：“那你，会看不起师父这样的残缺之人吗？”
    小鱼儿想了想，然后摇头。
    “福子师父，你不要自卑啊。”
    “泥虽然是残缺的玉，但这世上，还有许多完整的屎呢。”
    谢玉舟？？？
    嘴巴这么毒，果然是陆明月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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