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便宜行事的契机

    “那能怎么办？”
    “老朱你说，能怎么办。”
    “一说到增加人手，就跟要动你的小金库一样。”
    “可不增加人手又能怎样呢？”
    “一旦天子没有能力去处理锦衣卫报上来的消息，没能力去辨别其中曲折看出真相，没法找出问题的根源，那锦衣卫就等于是花瓶。”
    “他们费尽心机，某些时候甚至还得冒着性命之危去得到的消息与证据，若是最后成了白费，对得起谁？”
    对老朱这小家子气，赵匡胤是最看不过去的。
    如果耗费这么多心力，这么大代价的锦衣卫都建立起来了，那为了能够更好运用锦衣卫而再多花些代价，怎么就不能接受了呢？
    建立锦衣卫是你老朱提出来的，可退堂鼓也是你老朱率先打起来的。
    咋的，你老朱想法这么多变的？
    “咱这不是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嘛……”
    老朱挠了挠头，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对于赵匡胤的指责也是照单全收。
    “应当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刘恒在沉思良久之后，也是摇摇头。
    首先最大的原则，就是锦衣卫绝不能让朝堂官员插手。
    这就将绝大部分能为天子分忧的人都排除在外了。
    朝堂官员不能用，那难不成用太监？
    虽然说太监无后，且手中权力全数来自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对天子最为忠诚的才对。
    可古往今来，太监祸乱朝纲的事也不少。
    甚至正因为他们无后，没有牵挂，真正荒唐享乐起来，比寻常权臣还要更加离奇！
    权臣还得担心自己死后族人是否会被清算，可太监不会。
    太监死后，也没人能够用来清算。
    那么朝臣，太监都不能用，而皇帝的能力也不足以处理所有问题，还能用谁呢？
    显而易见的，如果不增加人手，那到了王朝尾声，锦衣卫多半会变成个无用的花瓶，任由朝臣牵着鼻子走。
    那个时候，别说监察百官了，不成为权臣的玩具，都算他们忠贞！
    “但老朱你想想，李自成入京，抄家抄出来多少钱？”
    “如果有锦衣卫在，他们还有机会搜刮那么多银子吗？”
    数千万两，还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如果锦衣卫真的能够尽职尽责，阻止绝大部分官员将手伸向民脂民膏，那养他们的花费还真就是不值一提！
    “咱又不是说一定不能增加人手……”
    老朱嘀嘀咕咕。
    他只是日常抱怨，又没说不花这个钱！
    “的确，相比于那些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多养的这些人手所消耗的银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能够彻底禁止贪污之事，能够让百姓汗水换来的东西，回到他们自己的手中，能够让朝廷正常的收到赋税，能够在任何地方受到灾害之时，所有赈灾物资都能输送到百姓的手中。
    锦衣卫能够做到这些，那他们的价值就已经完全的发挥了出来。
    “如果要再行优化的话，那也只能在京师之中再设立个专属于锦衣卫的府衙。”
    “负责处理各地送来的信息，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分批处理。”
    “以及也需要留有一定的人手，在确定事关重大上报之前，先派人前往核实。”
    “大抵，也就这些了。”
    赵匡胤想了想。
    将所有的消息整理完毕，按轻重缓急划分好送到皇帝面前。
    那就是再没能力，也该知道如何处理了吧？
    “你还忽略了一点。”
    “王朝末年之际，皇帝很容易会成为什么？”
    曹老板觉得，这样安排还不够。
    如他曹氏大魏末年之际。
    即便锦衣卫将消息呈递给天子之后又能如何？
    就曹芳、曹髦那模样，即便知道了下面的官员犯事了，知道百官都在搜刮民脂民膏，又能如何？
    作为百官的傀儡，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跟他眼前的刘协一般，即便真的设立了锦衣卫，真的查到了这些汉臣凌虐百姓，刘协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是否要处置这些官员，以及如何处置，都是他曹老板说了算。
    哪怕他不处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锦衣卫也什么都做不了。
    “傀儡皇帝么……”
    “可若是皇帝都成了傀儡，锦衣卫又能做什么呢？”
    连皇帝都成了傀儡，那也就意味着整个王朝距离覆灭不远。
    刘备想不明白，到了那个时候锦衣卫还能做什么。
    毕竟从之前商讨的结果中不难看出，锦衣卫超脱于朝堂之外，本身没有任何权力，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
    若是连皇帝自己都成了傀儡，那他们也就形同虚设。
    “咱大概知道这曹贼想说什么了。”
    “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赋予锦衣卫一些额外的权力。”
    组建锦衣卫的初衷，并非是保卫皇权。
    这两件事没有任何瓜葛。
    锦衣卫的指责，只是为了防止民脂民膏被掠夺。
    若是皇权不足以支撑他们做这件事的时候，就需要赋予他们自行决断的权力。
    可到了那种时候，谁来赋予呢？
    “很难，且这样一来，锦衣卫便很容易成为有心人手中的刀。”
    李二思量片刻之后，便微微摇头。
    下这么一道旨意倒是不难，难的是如何判断天子已成傀儡。
    以及自行决断之后，他们又如何判断自己该做到哪一步呢？
    要知道，之前商议的决断都是，为了尽量避免锦衣卫与官员勾结，内部是没有上下级关系的。
    没有做决断的人，那自行决断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而若是要为了预防王朝末年天子成为傀儡的情况，设立个能够统领整个锦衣卫的人，那这个人无论谁来担任，他都觉得无法安心。
    “简单，这个决断，交给天子自己去做即可。”
    “替锦衣卫准备一块令牌一分为二，就放在京师内的锦衣卫府衙之内。”
    “当令牌合二为一的时候，便意味着赋予锦衣卫便宜行事的权力。”
    便宜行事。
    这四个字说着轻巧，实则分量十足。
    如有必要，就算是当街斩杀一品大员，也可以是在便宜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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