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会无缘无故的好起来吗？

    陈墨之前就见过这小家伙。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开始接受教育了。
    在陈墨的记忆中，嬴政并不喜欢扶苏。
    在嬴政看来，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迂腐了。
    所以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但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陈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嬴政真的不喜欢这个儿子，他犯下的错误，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排在蒙恬的身边？
    那时蒙恬已手握三十万大军，对秦国忠心耿耿。
    那个时候，嬴政就已经感觉到了朝中可能会有变化。
    把他安排在蒙恬的身边，就相当于给了他最大的底牌。
    可现在呢？
    这小子跟蒙恬一样，都是愚孝、愚忠。
    一道假圣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一手好牌，被他给毁了。
    不，更准确的说，他拿到了一对王牌，却一张都没有打出来。
    “大公子为何不与陛下同行？这可是你和陛下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
    陈墨也不客气，提醒道。
    早在去楼兰之前，他就向嬴政建议立储君一事。
    但是嬴政始终拿不定主意。
    他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却早早结婚，生了不少孩子。
    想来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儿子，最得他的欢心。
    “父皇没有提过这件事，应该是希望我能留在宫里读书，若是跟过去，恐怕会耽误学业。”
    扶苏虽然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已经很成熟了。
    说话滴水不漏。
    一点也没有因为嬴政没有带上他而感到沮丧。
    “大公子学儒家之道，仁义礼智信，小小年纪就能懂得取舍，很不错。”
    对于扶苏，陈墨是真的有好感。
    只是长大之后，变得有些柔弱。
    如果能在启蒙阶段就给他灌输一种软硬兼施的理念，那就更好了。
    扶苏撇了撇嘴，轻声道：“可父皇说过，儒门之道全是迂腐之言。”
    陈墨笑了笑，道：“那你怎么看？”
    扶苏想都没想，便说道：“儒道以天下为本，天下苍生乃一国之本，明君仁爱天下，以仁治天下，又有什么不对？”
    扶苏公子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有经历过七国争霸的时代。
    更不会有嬴政那样的童年梦魇。
    当年秦国称霸七国之时，
    没过多久，这个混乱的时代就被统一了。
    因此，他沉迷于自己的象牙塔。
    他完全无法跳出这个框架，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父皇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法旨？
    为何不劝降，而是以铁腕镇压反抗秦国的势力呢？
    陈墨身为国师，深得嬴政器重，扶苏公子自然要听一听他的意思。
    “儒家也不是没有用处，但那只是一种愚蠢的手段，用来维护国家的稳定。”
    “现在，六国已经平定，匈奴已经投降，也算是天下太平了。”
    “可是，大公子又怎能确定，他以后就不会跳出来，与陛下为敌，与大秦为敌？”
    “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
    “难不成，我们要用儒家的理论，去说服他们？”
    扶苏公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但是一直想不明白。
    他认为，所有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
    这才是真正的臣服。
    否则，所谓的和平，不过是表象而已。
    陈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并没有谁对谁错。大公子和陛下都是对的。”
    “可是，陛下经历了战火，而大秦帝国，却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陛下靠着对时局的精准判断，靠着无数士兵的生命，靠着刀、枪、枪、枪这些冷兵器的厮杀。”
    “大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以陛下为基础。”
    “如果不是陛下和秦国的先皇们拼死一战，又怎么会臣服于我们？”
    “不臣服，何来太平？”
    “深渊之中，总有尽头，唯有人心，才是最难逾越的，人，本就是贪婪之人，若是大公子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更加的得寸进尺。”
    “今日我向你要一座城池，明日我要一郡之地，否则，他们便会造反。”
    “大公子，你会给吗？”
    扶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太符合他的年龄。
    他默默地思考着
    给不给？
    否则的话，这些人绝对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造反。
    而且，如果这一次给了他们，其他人也会这么做呢？
    还想要？
    给了，他就等于放弃了先皇和列祖列宗打下的一切。
    他从小就接受了儒家的仁义思想。
    从小耳濡目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大公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城里转转？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墨倒也不急，反正他也不是很着急。
    扶苏点头。
    而且他和国师说话，哪怕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扶苏不知道陈墨的用意，但还是跟着陈墨走到了街上。
    咸阳城一片繁荣景象。
    没有了战争，大秦的子民们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若是能一直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一路走到一座楼阁前，宫中的侍卫已经将人群驱散。
    两人站在阁楼的高台上，可以将下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大公子，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
    陈墨转过头来，看向扶苏，问道，“城中的百姓，生活安定，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公子扶苏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大秦能一直这样和平下去，那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大公子，你可知道，这安稳的背后，是什么支撑着你？真以为，百姓们的生活，会无缘无故的好起来吗？”
    听到陈墨的问话，扶苏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维持秩序，最重要的就是遵纪守法。”
    陈墨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
    看起来，扶苏公子什么都知道。
    这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东西。
    “是啊，律法能让大秦安定，但律法就是约束人，不遵守律法，那律法还有什么用？”
    换句话说，法律只是一种文字堆砌而成的规则。
    这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也不是几千年来的习俗。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条件！
    这是一种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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