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告别之夜（下）

    是夜。
    柯离看着苏宁宁离去，觉得这般告别便够了，重新闭上眼。
    门外。
    苏宁宁因刚才与柯离的交谈而欢快，走向自己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僵在原地。
    只见她的房间中，九条悠璃也醒了，正翘着个腿挂着迷之微笑看着苏宁宁。
    被如此看着，苏宁宁脸不自红起来，双手捂住脸。
    “看来我白担心了。”
    九条悠璃耸了耸肩道。
    “额……我困了，我睡了！”
    苏宁宁不敢去与九条悠璃正视，一步直接迈向床，行云流水的将被子捂住全身，特别是脸。
    见状，九条悠璃只是玩味的笑着。
    “我也要去找他一下，不好奇我会说些什么吗，宁宁？”
    “不好奇，悠璃你快去吧！”
    苏宁宁捂着被子道。
    “行吧，还想叫你一起的。”九条悠璃遗憾的摇摇头，轻轻拉了下已经把肩露出来的睡衣，站起身：“OK，那我去了。”
    走向门外，轻轻将门关上，径直走向柯离的房间。
    而在她走后，苏宁宁掀开被子，偷偷摸摸的跟在九条悠璃身后。
    却不知九条悠璃在前方，满是玩味的笑容。
    到了柯离的房间门前，九条悠璃深呼一口气，推开房门。
    又听到房门被推开，柯离睁开眼再次起身，正好看见九条悠璃关上门走向他。
    比起苏宁宁如小猫般的轻声，九条悠璃无比坚定……就像平常般不紧不慢的走到柯离床前，缓缓坐下。
    视线的余光瞟到了被柯离折叠在一起的衣服，笑着道：
    “我还以为，你会把衣服全部毁掉呢。”
    “嗯，之前有这个打算。”柯离温柔一笑，点头：“但想着这些衣服来自你和她，也理应交给你们处理。”
    “一如既往的，你的想法还是如此独特。”
    九条悠璃没去评价对错，只是感慨柯离的想法。
    后又道：“和宁宁的道别，怎么样了？”
    柯离平淡道：
    “虽不算尽善尽美，但我觉得，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告别了。”
    “那就好，看来不需要我担心你们了。”九条悠璃放下心来，后挪动身体，靠柯离近了些：“不准动，不然我生气了。”
    觉察到柯离想要躲闪，九条悠璃一改常态，强硬开口的同时，不给柯离反应机会的，将柯离逼至墙边。
    轻轻将头靠在柯离的肩上。
    “我这个人喜欢直白，柯离……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如此特殊的你，空灵而温柔……淡然而又善良。”
    “也从来没想过，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对你抱有如此强烈的异样之感。”
    不给柯离说话机会，九条悠璃只是一直讲着。
    “不过，既然是要告别，一些话无论如何我认为得说清楚，九条家的大小姐不喜欢遗憾。”
    说话间，手腕处露出已经被戴上的柯离所送的鲜红手链，同时樱之太刀被其握住，展现在柯离身前。
    “我知道，你送的这两件东西很珍贵，也是为了在你离去后我和宁宁不会有危险……我想说，我很喜欢这礼物，谢谢你。”
    道谢完，樱之太刀被其收回，展示手链的手也放下。
    “宁宁问你的过去了吗？”
    “额……没……”柯离微微摇头，后温柔道：“你想问吗？你想知道的话，我同样会告知你一切……此界当中，你和苏宁宁对我是最重要的人。”
    说话之时，眼中是不掺杂一丝谎言的真诚，就这么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九条悠璃。
    闻言，九条悠璃身体一僵，短暂一愣后，突然笑了起来，摇着头。
    “哈哈……你这么搞，我想了很多的话突然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此界中，她和苏宁宁对柯离是最重要的人。
    光是这一句话，便打消了一直以来少女的担心，少女曾一直担心着，自己在柯离内心中究竟是什么。
    现在想来，倒是她胡思乱想了。
    “总之，谢谢你……”九条悠璃挪了挪身体，使身体更贴近柯离，就这么抱着柯离：“单方面的付出很让人担心，我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所以……能回以我拥抱吗？”
    或许是怕柯离拒绝，九条悠璃继续道：
    “你曾说，你辜负太多的人了，不想再辜负了……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怕被辜负！”
    “所以……抱紧我，好吗？”
    比起苏宁宁的委婉，九条悠璃直接而纯洁，柯离清楚少女的这个拥抱代表什么。
    但是，他的性格，他的为人……不可能在这拒绝少女，他本来便是一个……烂好人。
    手轻轻环绕住九条悠璃的身体，轻轻抱住眼前这位直白的少女。
    感知到柯离的拥抱，九条悠璃抱得更紧了。
    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哭腔，轻声道：
    “我不会问你要去哪里……我知道那是你必须去的地方，也不会问你……那里距离这里究竟有多远。”
    “我只问一句话……你还能回来吗？”
    闻言，柯离一阵沉默，并非他不清楚……相反他无比清楚。
    他所制造的【伪起源神器】和手链，注定了两女身上有着他所能感知的锚点。
    但根据以往经历，拥有跨越世界手段的对象，除了神明以外他只知晓一位——薇缇薇。
    那位他最初相遇的少女，其位格是半神。
    也就是说最起码要抵达半神，他才有跨越世界的能力……而以现在现实世界的情况来看，半神位格……何其遥远。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九条悠璃已然知晓柯离内心的回答，摇着头道：
    “那么……做一个约定，对我也对宁宁。”
    “若有机会……请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会一直等着，一直记着……记着柯离这特特殊的人，记住这份特殊的感情。”
    “可以吗？”
    两人知晓的，苏宁宁就在门边，虽未进来，却一直听着。
    柯离短暂沉默，后轻微的点头。
    “以柯离之名起誓，一切迎来终结时，我将跨越无尽距离再次出现在九条悠璃和苏宁宁身前。”
    “无论……彼生亦或死……”
    得到这个承诺，九条悠璃露出满意的笑，松开柯离，站起身。
    道了声再见，喊了声晚安后走出了房门。
    随着房门关上，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掉落。
    走廊上，是在门边偷听的苏宁宁，和刚关上门的九条悠璃，两女皆泪眼蒙眬。
    特殊的感情第一次有，不需要有人告诉，她们知晓这是什么感情……是憧憬、是爱慕、是心动……
    复杂无比，却让人沉迷难忘。
    两女最终彼此抱在一起，默默为彼此抹去眼泪，刚才那样的告白已经完美了。
    完美到不能让泪水出现在柯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