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存法则X与X所谓“自保”

    祈舟慢慢往回走。
    他走的不快，一边走，一边想刚刚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一边想接下来自己应该做的事。
    等他看到原本自己住的垃圾山，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
    但是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祈舟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的垃圾窝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连修都不用修，可以直接推翻重新盖。
    但他实在是累了，也懒得考虑盖房子的事情，随性的往垃圾堆上一躺，抬头仰望着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空。
    他现在只想当不用思考的垃圾。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刚刚死在他手里的那个男人的名字，甚至他们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分出了生死。
    说起来，几天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不会杀人的他，已经开始会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而去夺走其他人的性命了。
    这些有“念”的人已经远远不能算进普通人类的范畴。一旦觉醒了“念”，就能拥有几倍甚至几十倍于普通人的力量，而在这个被称作为流星街的地方，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受制于他人？
    不想死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要么就依附于强者。用自由和尊严换取活下去的权利。
    不光是流星街，外面也是这样，比如“鲸鱼庄园”的主人，同样的不把其他人的命当做命，肆意的生杀予夺。
    祈舟想，库洛洛与自己的赌约，是不是在基于自己已经失去了念能力的基础上，才会进行的。
    这样想，如果自己没有念，也没有诺亚帮忙，可能在第一天晚上他昏倒过去，就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祈舟苦涩的笑了笑：“所以我到底在期望些什么……他们是强盗啊，还指望他们能对我手下留情不成？”
    他坐下来，收敛了自己的念，维持这种状态进入到短暂的休息中。
    “如果一直维持在这种状态，就算仍然有会念的人来找我，也不会那么快发现我吧。”祈舟想道：
    “这种能力用于隐蔽还蛮不错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就尝试着能够持续使用超过一个小时吧。”
    所幸，这一夜接下来没再发生什么。
    夜晚过去，太阳又慢慢的，有气无力的爬了出来。
    祈舟与太阳一起爬到垃圾山的山顶，朝着流星街的中心看过去。
    他不太想继续玩这个“要在流星街活过半年”的游戏了，下一次与阿雾进行交易之后，他就会尝试着找能够进入数字靠前的区域，寻找离开流星街的方法。
    ……
    “啊，你竟然没有死，真出乎意料。”阿雾看着缓步走过来的祈舟，开口道：“看来死的是某个倒霉鬼啊。”
    祈舟笑笑：“看你的表情，你也没‘出乎意料’啊。”
    他将一瓶水丢给阿雾，然后形容了一下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的外貌，问：“你知道这个人吗？”
    听完他的描述，阿雾睁大眼睛，瞳孔一缩，惊异地盯着他：“去找你的竟然是这个人吗？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他手里活下来的。”
    “一点点运气，加上一点点知识。主要是他愿意配合我表演，哈~”
    祈舟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又严肃问道：“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阿雾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祈舟：“问题大了。”
    “死掉的这个人叫做克利瑞，科瑞恩领头上司，白鹰会堂主，实力在他们帮里第二。但他真实身份是长老派去的监视底下小帮派的‘纠察队’的其中一员，他死了的话，白鹰会会长很快就能知道。会长知道了，长老很快也会知道。”
    祈舟：“……”
    祈舟：“所以我只能继续跑路了？”
    阿雾唯恐天下不乱的点点头:“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你能够在被抓住之前跑到流星街外面。毕竟抓个小孩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其他区的长老只会看笑话，不会阻拦。说不定还会开个赌盘赌你能逃几天。”
    祈舟：“……”
    “或者你去干掉白鹰会的会长。”阿雾耸肩，墨色的眼睛里凝着浓到化不开的情绪：“克利瑞的行踪只有会长索尔兹特知道，而且也只听他指挥。你去把会长干掉，就没人知道克利瑞是怎么死的了，这个事情就能被定义为帮派争斗的暗杀。”
    “但是你刚才说克利瑞的实力只能排名第二。”祈舟的眉毛拧起来：“那第一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会长吧？”
    阿雾轻描淡写的说道：“啊，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啊！”祈舟气笑了，他凝视着阿雾，见他没在开玩笑，才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是想让我去干掉那个会长的，我说的没错吧？能问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够干掉他呢？
    “因为你有一般人没有的能力。”阿雾与祈舟对视：“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或者说情报上的支持。”
    阿雾看似平静的说着，却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但是作为报酬，你得帮我学会使用你的那种能力。”
    “喂喂，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啊！”祈舟没好气的道：“你本来就想让我去杀人，虽然不知道我杀了他你能从中获得什么，但是我不仅要动手，还得教你能力，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啊，随你啊。”阿雾无所谓道：“反正被追杀的又不是我，你爱干不干。”
    祈舟沉默。
    真有趣，前两天才信誓旦旦说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杀人，这才几天，他就能认为“干掉那个不断派人杀他的人，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个主意不错。
    自己想活，要杀自己的人就得死。
    二选一，没有任何余地。
    “我想死吗？在已经为了活下去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还能够毫不犹豫的说，‘我宁愿去死，也不要杀人’这句话吗？”
    他不能了。
    毕竟……自己的命，才是命啊……
    “……好，我去。”
    祈舟轻轻开口，但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有千斤重。
    “不过，我要先把事情解决了才能教你。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教会，毕竟我自己也只是个半吊子。如果你不答应这一点的话，那就没得谈了。”
    “行。”阿雾没所谓的点头：“那就这样，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