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回家

    早在沈清瑶出一万金跟姜媚买曲谱的时候，裴景川就派人暗中调查沈家。
    这些日子顺藤摸瓜，裴景川查到沈家三少爷凭借一身好医术在东临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与东临国皇室来往密切。
    沈家一直在暗中帮三皇子与东临国皇室通信。
    沈家是三皇子的最后一步棋。
    只要沈清瑶引导皇后同意用两个孩子的命来换太子活下去，以此离间太子和太子妃。
    虎毒还不食子，等太子妃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太子的贤名就会毁于一旦，丢失民心。
    这时东临国的精锐便会将三皇子解救出来，逼明昭帝换掉德不配位的太子，改立三皇子为储君。
    等三皇子继位，三皇子则会给大量的粮食和牛羊作为谢礼。
    三皇子许了沈清瑶皇后之位，沈家才愿意倾力相助。
    这毒出自沈三少爷之手，制成解药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只生长在东临国，所以昭陵的医师才会束手无策。
    沈清瑶所说的换血之法，都是哄骗皇后和太子妃的无稽之谈。
    沈清瑶到底是女子，一进大理寺受刑，便把知道的都说了。
    得知真相，皇后气得面色铁青：“沈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如果不是裴景川及时查明真相，她那一对可爱的皇孙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皇后后怕不已，随后又担忧道：“这换血之法不可行，那这毒岂不是无解了？”
    裴景川拍拍手，三皇子妃走了进来：“母后放心，此毒有解，解药还有很多，之前夫君怕沈家生出异心，特意要了一大瓶解药藏在寝宫。”
    一大瓶解药，由御医检查没问题后，姜媚先服用了一颗，观察半个月后确定已经解了毒，太子才又服了一颗。
    等太子服下解药，姜媚才得以被放回家。
    刚出宫门，便看到白亦：“主子等姑娘多时了，姑娘请。”
    裴景川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里香气袅袅，裴景川正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身上的伤约莫好得差不多了，气色比之前好很多，周身的矜贵之气也愈发明显。
    这次平乱有功，他应该又会升迁，实在是前途无量。
    之前姜媚一直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因此很珍惜和裴景川见面的机会，如今解了毒，反倒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的婚事已经不成了，她是不愿做妾的，若是顶着县主的名头给他做外室好像也不大妥当。
    正想着，裴景川抬眸看过来：“在想什么？”
    姜媚连忙收敛思绪摇头：“没什么，大人找我有事吗？”
    “没事。”
    裴景川答的很快，注意力又放回书页上。
    裴景川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姜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谧的空间里，姜媚的思绪又飘忽起来。
    如今她解了毒，能看着询儿长大，还能护着询儿好多好多年。
    司乐局的差事可以继续干着，闲暇时也可给书店写话本子和曲谱，若是日后询儿有喜欢的姑娘，也不至于拿不出聘礼来。
    裴家那边也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登门道个歉才好，不管老夫人和萧氏原不原谅，礼数总是要周到的。
    而且她活着，询儿一直记在裴家族谱上也不合适，裴景川私库的钥匙也要交出去，还有之前他花的那些钱……
    一路上姜媚都在想着该怎么跟裴景川划清界限，这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之前。
    好不容易到家，下车之前姜媚开口：“多谢大人相送。”
    裴景川没有抬眸，只淡淡应了一声，等姜媚进了家门，马车立刻离开。
    透过门缝，看着马车离开，姜媚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裴景川是专程来接她回家的。
    可他没有进屋坐坐，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姜媚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处置这段关系。
    家里一切照旧，唯有清檀不在。
    过去这一年，大多数时候都是清檀陪着姜媚，猛然发现人不在，姜媚还有些不习惯。
    但清檀是裴家的家生子，爹娘和兄弟姐妹都在为裴家做事，本也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
    只是如此看来，萧氏对她应该是恼恨极了，也不知道清檀回去有没有被罚。
    三皇子一案牵连甚广，不到一个月，就有好几个世家大族被抄家灭门，瀚京贵族一时人人自危。
    沈清瑶以女子之身被召进宫，秦夫人原本还以为沈清瑶是给皇后或者太子妃诊治，心里骄傲极了，盼着沈清瑶能得皇后赏识，这样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能面上有光，谁知盼着盼着，却盼来了沈清瑶入狱和沈家被抄的消息。
    沈家刚出事，秦家男丁也都被带走问话。
    这个时候被大理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家女眷一时慌了神，秦夫人也是六神无主，听闻姜媚出宫回了家，秦夫人立刻找了来。
    “你在宫里有没有见到瑶儿，沈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连秦家都被牵连了进去？”
    秦夫人已经两日没合眼了，眼底都是血丝，神情也憔悴不堪，没了之前在姜媚面前的倨傲。
    姜媚让丫鬟倒了一杯参茶给她，宽慰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理寺抓人，总归是有缘由的。”
    “可是你之前也进大理寺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秦夫人对沈清瑶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沈清瑶脾气极好，靠着一手医术更是得到那些世家夫人的交口称赞，秦夫人想象不到她会犯下什么重罪。
    姜媚知道的情况确实不多，但涉及太子殿下，她也不能告诉秦夫人，只能说：“大理寺会查清楚真相，绝对不会冤枉好人的，伯母还是安心回家等着吧。”
    “你让我怎么安心，”姜媚语气寡淡，置身于事外，秦夫人被刺激得情绪崩塌，“我看都是你这个煞星害的，自从牧之跟你认识，家里就事事不顺，现在摊上这样的事，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你有没有良心？”
    姜媚之前被抓进大理寺，秦夫人问都没有问过一句，如今倒是理直气壮地指责起姜媚来。
    不等姜媚开口，秦夫人又抓着她说：“你和裴景川关系好，现在就去告诉他，秦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参与谋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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