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私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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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秋瞧着刘妈妈的表情更古怪了：“沈尚书是我们公子的亲娘舅，怎得就非得劳烦侯府打点？”
    刘妈妈：“……”
    还真是。
    宋南姝虽然不是沈尚书的亲外甥女，可那宋书砚却是正儿八经的亲外甥。
    哪有亲舅舅不靠，来靠姐夫的。
    刘妈妈还想在迎秋这里套话，便将这个话题揭过去，转而说……
    “你是少夫人的心腹，要为少夫人名声着想，你看……沈尚书家的夫人派秦嬷嬷肯定是为了少夫人的事，京都勋贵人家可不兴和离，少夫人要是和离大归，那对沈家未出阁的女儿家名声也不好。少夫人要是还记得沈家的恩德，就不能恩将仇报，连累了沈府姑娘才是。”
    “秦妈妈传话分明是说，让我们姑娘不要忘了背后有尚书府撑腰，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迎秋说完，甩袖就走，“刘妈妈，您还是收起好心，少操心些我们姑娘，多操心自己吧！”
    刘妈妈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沈家为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姑娘，还真敢让宋南姝和离？
    刘妈妈不敢耽误，立刻回荣和院将此事回禀侯夫人。
    迎秋一回到宋南姝身边，就忙着显摆那实心的金镯子：“刘妈妈还想在我这里套话，让她自己慢慢想去吧！”
    “迎秋做得很好！”宋南姝净了手，在临窗软榻上坐下，笑着道，“迎春、迎雪，这几日就将我们的东西盘点盘点，等泽恩巷的宅子收拾出来，就先把东西都搬过去吧。”
    迎春欲言又止，虽然说那刘妈妈说话的确不讨喜，可刚才有句话算是说对了。
    他们姑娘和沈家没有血缘，当初沈尚书应该是看在姑娘舍命为他的妹妹沈氏讨回公道，不忍心把姑娘留在宋家丢了性命，这才把姑娘带来了京都。
    但，沈尚书肯定不会为了姑娘，不顾自家还未出格的未嫁女。
    刚才，那秦嬷嬷见着了他们家姑娘，只说沈夫人请他们姑娘明日去沈府。
    其他什么话都没留。
    迎春实在担忧。
    “姑娘，明日……您要去沈府吗？”
    万一沈夫人不允准她们姑娘和离，姑娘该怎么办？
    “去。”宋南姝语声斩钉截铁，“沈府，有我想要的东西。”
    沈夫人手中，可能有宋南姝寻找多年的定魂丹。
    宋书砚的体弱之症，实则是中毒，且薛神医对宋书砚中的毒束手无策。
    薛神医说，这种毒她没见过，只能通过宋书砚血液窥见制毒所需的草药和毒虫，皆是世间罕见。
    这毒暂时无解，薛神医只能一味压制宋书砚体内毒性，要宋书砚每半年服用一次同样的毒药。
    能延命，却痛苦万分。
    薛神医说，只有服用薛神医师祖所创可解百毒的定魂丹，才可解此毒。
    但定魂丹的制作法子，薛神医的师父没来及的教会薛神医，便仙逝了。
    就算薛神医有药方。
    定魂丹的药引，是以百毒喂养二十年的药人血。
    现在开始喂养药人，也来不及救宋书砚。
    根据宋南姝十天前追查到的那位大夫所言，和她对沈府事情的了解。
    大致推断出可解百毒的定魂丹，很可能在沈夫人手中。
    但沈尚书夫妇是知道阿砚中毒之事，却从未提过定魂丹。
    如果不是不在沈夫人手中，那就只能是沈夫人不愿给。
    “少夫人，小厨房那边已经将食材备好了。”
    小厨房的婢女一如往常，将食材备好，便来唤宋南姝。
    宋南姝和柳云珩成亲多年，事无巨细照顾着柳云珩的生活起居。
    柳云珩口刁，吃食上有很多忌讳。
    宋南姝怕下面的人不上心出差错。
    所以柳云珩的膳食，每日都是宋南姝亲自动手准备。
    宋南姝回神，端起茶杯，淡漠同立在屏风外的婢女道：“让罗厨娘做吧。”
    柳云珩刚才送姜箬璃回姜家，还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去官署。
    她做了送去官署，柳云珩也不一定有空闲。
    即便是柳云珩去了官署……
    宋南姝轻轻转动微疼的手腕。
    昨夜柳云珩护着姜箬璃退开，眼睁睁看着那着火的竹架子朝她砸来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
    即便是柳云珩去了官署，等着午膳，她也不想做。
    小婢女略有意外，乖巧应声：“是。”
    迎春和迎秋对视一眼，迎秋倒是很高兴，迎春却满脸担心。
    ·
    姜家。
    姜箬璃到底是听了柳云珩的话，回去后先和姜夫人姜尚书认错。
    姜夫人和姜箬璃在厅内抱头痛哭。
    姜裕行单独将柳云珩唤到了檐下：“云珩，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应当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孩子！你……当真与南姝成亲四年未曾圆房？”
    他不敢想象，自己那么优秀的亲生女儿，嫁入侯府四年，还是处子之身。
    当初宋南姝要和柳云珩成亲时，姜裕行实际是不同意的。
    即便他看出宋南姝有意疏远姜家，在两人亲事还未定下来之前，他私下去见过宋南姝一面。
    他劝宋南姝，齐大非偶。
    劝宋南姝，嫁给一个心中有其他人的丈夫，未来的日子会过得很苦。
    宋南姝只是笑容温婉的应声，说她知道，别的什么都没说。
    后来，宋南姝和柳云珩成亲后，至少在外……柳云珩给足了宋南姝体面，姜裕行和姜夫人以为亲生女儿过得不错，这才慢慢放心下来。
    谁成想，女儿成亲四年，居然未曾圆房。
    柳云珩紧紧攥住官服下摆，不吭声。
    他是知道姜裕行是宋南姝亲生父亲的，所以突然被姜尚书这么问，心虚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柳云珩的反应，姜裕行闭了闭酸痛的眼，缓声开口：“云珩，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成亲，如今……你已经和南姝成亲四年了，姑娘家有几个四年可耽误！回去和南姝好好过日子吧，即便你和南姝和离，我们姜家也不会把阿璃嫁给你。”
    姜裕行不可能把两个女儿都送到安远侯府去。
    更不会为了阿璃的幸福，让亲生女儿和离。
    哪怕，曾经姜箬璃和柳云珩感情甚笃。
    “我没想和南姝和离，从未想过。”柳云珩将衣摆捏得更加用力，“六年了，我没想过阿璃居然真的回来了。”
    他昨夜，原本想趁七夕这个契机，与宋南姝袒露心扉，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