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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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心路两边的连绵山峰上，许多天玄宗弟子站在视野开阔处，注视着问心路入口区域。
    闲聊声、对这次考核情况的猜测讨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个热闹五年一次，感兴趣的弟子可不少，好些修士都招朋引伴地叫上友人来看看新人的表现。
    先前为燕盈之探查身体状况的段沐也在此处，他身边站着他的师妹师弟。
    关于本次考核的新人情况，有些修士是一无所知的，有些修士则对此提前打听过。
    段沐的师弟便是这样一个有兴致又消息灵通的人，他正眉飞色舞地给段沐等人讲着，这群新人中比较优异的那部分人的情报。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宛州唐家的人，她前些年就修炼到了一阶……”
    “这个没背景，但在检测点验出的灵根很不错，我听去检测点工作的师姐说……”
    这位卢姓师弟知道的确实多，把有可能进入本次考核第一梯队的新人都点了出来。
    他说完，颇为笃定地笑道：“能去大殿的人大概就这些了。”
    通过问心路的第一梯队是有资格去大殿中拜师的。
    第二、第三梯队则是能进入内门的。
    剩下的不是去外门就是被淘汰。
    钟声回荡在山峰间，考核正式开始
    乌泱泱的一群求道者进入问心路，接着逐渐拉开些距离，人群从窄窄的短条变成较为松散的一片。
    问心路是分好九个区域阶段，越到后面越艰难。
    区域一比较简单，众人行进的速度都还算快。
    进度的差别是有，但还没差得很大。
    往最前头的那部分人看去，确实是卢师弟说的那样。
    “哎，”师妹忽然出声道，“那里有个人也前进得很快，已经摸到第一梯队的队尾了，你刚才好像没提过啊，你知道那是谁吗？”
    师弟顺着杜师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段沐亦投去目光，惊讶地认出了那人的身份??燕盈之。
    “呃，这……”
    卢师弟不认识燕盈之，不知道她的信息，顿时有些卡壳。
    检测点发生天道石异动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只有部分天玄宗高层和被派去处理这事的修士才知道，故而卢师弟并不知道燕盈之那发生的事情。
    该检测点也没有出什么灵根特别优异的新人。
    杜师妹打趣嘲笑地摇摇头，道：“唉，小卢，看来你的消息还不够灵通啊。”
    卢师弟：“……”
    “她还不一定能混上第一梯队呢！”卢师弟道，“现在是区域一，根本没什么难度，她在这里前进得快不能说明什么，要到后面区域再瞧瞧。”
    他道：“我看，她再过一段距离就得后继无力了。”
    卢师弟细细观察了下燕盈之的情况，又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自信了。
    “你发现没有，她使用不了灵力，也并没有依靠灵根天赋带来的力量护持自己。”
    “这说明她的灵根品质很差。现在面对初始区域还好，影响不大，到后头压力大的时候，那可就难熬了。”
    “她也只是在此时昙花一现罢了。”卢师弟道。
    区域二的难度比一的高不少。
    他道：“我猜进了区域二后，她的速度就会大大减缓，很快淹没在后面的部队里。”
    另一边的段沐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倒是看着燕盈之沉吟起来。
    前日宗门测验她们是否为引发天道石异动之人的事，段沐听闻了结果，她们没有一个人是存在异样情况的。
    如此看来，她们很可能和天道石并无关系。
    宗门或许为了保险起见，把她们留在门继续观察，给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就足够了，不会破格让她们去内门。
    她们要是想更进一步，还是得靠自己的实力。
    段沐先前和燕盈之接触下来，虽然感觉她心性不错，但她那样的灵根……段沐觉得她应该会留在外门。
    而如今燕盈之能有颇为出色的表现??即使只是在起步阶段??不免让他感到讶然。
    段沐看着稳步向前的燕盈之，心中莫名生出了个念头。
    或许……
    ……
    区域一的幻境并不算难，快的人如履平地般就过去了，然而也有人在被困扰着。
    孟实的前进速度很慢。他原本吃了秘制丹药后信心满满地要大放光彩，可进了问心路便感到一阵晕头转向。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刚开始吗，为何幻象这么强？”
    孟实睁大眼睛使劲看着，找不到所谓出口。
    “难道是因为我……不，不对，我都花大价钱买了丹药的，不会是我的问题。”
    他安慰自己道，也许问心路的考核就是比较难的，其他人表现得比他更差，他实际上还算进度前列的呢！
    进入问心路之后，各位求道者是看不到其他人情况的，孟实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处在什么名次中。
    所以他也不知道，其实别人早就走到前面了，就他一个人落在最后。
    齐茂那边的情况亦不算多好。
    平地摔道具生效有时限，他一开始在问心路上还是摔了几次，过了会时间到了，他才终于感觉自己的腿恢复正常。
    不过，被狠狠揍了一顿的他，此时身体状态并不完满，他又被气得要命，精神状态也相当差。
    他的表现比平时糟糕很多。
    齐茂并不反思明明是自己去找茬欺负别人的，愤愤地把这怪在了燕盈之头上。
    恨归恨，现在没法子报仇，他只能先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通过问心路再说。
    要是从第三梯队掉出去，被分到外门就糟糕了。
    齐茂心性不咋地，灵根天赋还是有些的，硬是给他闯出去了区域一。
    虽然很费劲，他落在了稍后一点的位置，比他原本预想的差许多。
    对于钟寻来说，区域一确实不算问题，他通过的速度很快。
    到了区域二后，幻境更以假乱真起来，精神攻击变得频繁，他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好在他灵根尚可，依然在稳步推进。
    至于那些被卢师弟看好的新秀，的确是有水平的。其他人在进入区域二后，速度一下子降了，他们虽然有降低，但没比先前慢很多。
    加上他们都是有一阶修为在身，体能强劲，在区域一里疾行得很快，他们一开始就赚出了些距离，此时和后面人拉开的差距更大。
    这些是符合预期的正常表现，然而，有一个奇怪的点出现了。
    在山峰上观察的众修士发现，有一个新人，她原本的行进速度是更接近普通凡人没受幻境影响时的速度，没有最前面的那些人快。
    但到了第二个区域，前面的人因为幻境影响，步伐减慢，她却依然如同在区域一那样。
    这就让人惊异了。
    她本来是在第一梯队末尾的，现在反而前进到了第一梯队中部。
    一些天玄宗弟子为此讶然交谈起来。
    杜师妹露出了个笑容，看向卢师弟道：“你不是说她在区域二会落后吗，怎么人家的名次还上升了呢？”
    卢师弟亦有些咋舌，闻言则哼了一声道：“可能她心性是有那么点好吧，区域二给的压力还不够大，所以没让她灵根差的劣势暴露出来。”
    “等后面的区域，迟早要露馅的。现在名次靠前也没用，到时候问题一爆发，她搞不好就寸步难行，直接停了都有可能呢。”
    杜师妹耸耸肩，他说的是有点道理在，不过不妨碍她继续嘲讽。
    “别是自己看走了眼，嘴硬吧？”杜师妹道，“我觉得她看起来还可以啊，谁说她后边一定会差了。”
    在区域二这个速度，就算灵根比较差，那确实也还行了。
    毕竟修炼一途，灵根是重要，但不是决定一切的，自己的心志同样很重要。
    卢师弟不高兴，道：“那要不要打赌，就赌她的最后的名次。”
    他看了看杜师妹，语调挑衅道：“怎么，不会是不敢吧？”
    杜师妹本来对燕盈之的成绩情况只是说说而已，她是有点看好，为燕盈之说话，却也觉得灵根的影响不小，燕盈之最后的名次可能不乐观。
    卢师弟这么一说，杜师妹冷笑了声，抱臂道：“好啊，赌就赌。”
    她们的赌局以燕盈之能不能留在第一梯队为界。
    没有就是卢师弟赢了，燕盈之的最终名次越落后，卢师弟赢得越多。
    反之就是杜师妹赢，名次越靠前，她赢得越多。
    约好赌注之后，卢师弟扬起嘴角，看着问心路上的人群笑嘻嘻道：“小杜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就等着赔光储物袋吧！”
    道宫大殿内。
    古朴宏伟穹顶之下，繁复的阵法嵌入建筑，无数若隐若现的灵力纹路流淌着华光。
    此时殿中汇聚了许多气息强悍的大能，天玄宗上层力量皆在此处。
    各位高境界修士的位子和其地位实力有关。
    位子越上面越中间的，修为越强。
    最上层是天境仙尊，往下是地境真君。
    仙尊这种层次的修士，放眼世界都很稀少，像天玄宗这样的顶尖宗门也才只有几个。
    地境的人数就相对较多了。
    地境的小境界分层比人境的少，人境有九阶，地境只分三阶，从高到低依次是为日、月、星。
    宋知川便是地境星阶的。
    她正在通过大殿内悬浮的巨型水镜，查看问心路上的情况。
    她注意到燕盈之，心中升起了兴味。
    这位新人似乎挺有意思的，不知道她之后的表现会如何呢。
    参与问心路考核的人数众多，大殿内的仙尊真君们不会去提前查看求道者的资料。
    对于天玄宗这样的大宗门来说，弟子的身世背景无足轻重，真君们不会在收徒时将这点纳入考量。
    至于灵根天赋如何，从新人的问心路表现便能直接看出，不需要看验灵台的记录。
    故而宋知川对燕盈之并无了解，瞧她铭牌上的名字没有听闻过，这里也没什么燕姓的大家族，想来是没有背景的平民吧。
    坐在首座的掌门越执亦在水镜中关注到了燕盈之。
    掌门是主要负责天道石之事的，越执自然清楚那批与此事相关的新人是哪些。
    越执记得燕盈之的情况，知道她是废灵根，现在看到她名列前茅也有些意外。
    燕盈之……掌门在心里念这个名字，目光沉沉，似在思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