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上海滩第一神手”

    一个地方一个风情。</br>　　胡同换成了上海话的里弄，到处都是随意晾晒的衣物和漫溢的排水沟，充斥着公用厨房中飘散的油烟味。</br>　　江弦跟在他姐夫后面，抹过身子躲过几位倒马桶的SH市民。</br>　　“写的什么题材？”边华伟已经迫不及待。</br>　　“一部上海滩背景的故事。”</br>　　“上海滩？”</br>　　边华伟来了兴趣，扭头和几位街坊打过招呼，吴侬软语，“夜饭吃过伐？”</br>　　七拐八拐，很快看见他俩外甥在片空地玩扯铃，就是常说的抖空竹，绳子一扯，铃就飞上天去呼呼的响，小孩儿玩的不亦乐乎。</br>　　边华伟把他俩喊过来，江弦逗他们玩了会儿，他姐江琴系着围裙从间公共厨房里出来，激动的喊他。</br>　　“老二！”</br>　　“姐！”</br>　　“坐车累不累？”江琴满眼宠溺。</br>　　“不累、缓过来了，咱妈让我给你捎两对鞋垫儿。”</br>　　“知道了。”</br>　　江琴面露喜色，“坐一天车了，去家里歇歇，晚上给你做红烧肉吃。”</br>　　江弦点点头，他姐一抹身回到公共厨房，里头除了她还有俩街坊在炒菜，他则跟着他姐夫进到间7、8平米大的屋子，落个脚都困难，嗯，要住四口人。</br>　　“来，抽烟。”</br>　　边华伟递过一支浦江牌香烟，察觉到他左右打量的目光，面露窘色。</br>　　“江弦，照顾不周，晚上还得安排你去《故事会》的招待所住。”</br>　　“没事儿，一早就听说伱们《故事会》招待所条件不错。”</br>　　“我们家以前的房子被人占了，这是你姐工厂的宿舍。”边华伟语气尴尬道。</br>　　那个时期，户主乾坤大挪移，这是很无奈的事儿。</br>　　“哎呀，看我这脑子。”边华伟一拍脑门，匆忙起身出门，“我去替你姐做饭，让你姐过来跟你说会儿话。”</br>　　他刚出去没一会儿，门口便传来喊声。</br>　　“少放糖，你们上海菜的做法他吃不惯。”</br>　　江琴解下围裙，叮嘱边华伟好几遍，才扭头踩进屋里看向江弦，笑着说。</br>　　“他们上海人做饭特爱放糖，啥饭都是甜口儿的。”</br>　　“你吃的习惯？”</br>　　“一开始不行，生活这么多年了，渐渐也吃习惯了。”</br>　　江琴在他身边儿坐下，仔细打量一眼。</br>　　“呀，胖了。”</br>　　“我天天胡吃海塞不运动，给你咱妈让我带的鞋垫儿。”</br>　　江弦从旅行包里拿出他妈纳的鞋垫儿。</br>　　江琴握到手里，忍不住泛起泪花儿，拿手抹抹，惭愧道：“家里条件没京城好，还得让你住外面儿。”</br>　　“这叫什么话，住外面儿怎么委屈了.不过这屋子确实太小了。”江弦看了眼四周，“俩孩子，怎么也得弄个大点儿的房子。”</br>　　“这是我们工厂的宿舍，等你姐夫单位照顾吧，应该快分着了。”</br>　　江琴瞥见他手上的烟头，蹭蹭起身，从柜子底下掏出一盒凤凰烟递过来，低声道：“上海男人小气抠搜的，招待你还舍不得拿好烟。”</br>　　“我抽啥都行。”江弦尴尬笑笑。</br>　　本想拿一根儿就得了，结果一包都让他姐揣进兜里。</br>　　只好却之不恭。</br>　　没一会儿就开饭，江琴是工人，得三班倒，晚上十点上夜班，怕顶不住通宵，赶紧躺小床上眯了一会儿，醒了抹把脸，来不及说几句话，匆匆忙忙走了。</br>　　边华伟和江弦一同趁着夜色，往《故事会》招待所去。</br>　　“还合你胃口吧？”</br>　　“可以，能吃得惯。”</br>　　很快到达一处公寓弄堂，边华伟带着江弦上去，是一个套间，有两张小床，不过安排江弦一个人住，还有独立卫生间，有淋浴器和抽水马桶。</br>　　“你就在这儿凑活。”</br>　　“这条件够可以了。”江弦满足。</br>　　边华伟帮他把一切安排妥当，江弦给他递来一根凤凰烟，“姐夫，抽烟。”</br>　　“哦，谢谢。”</br>　　边华伟接来点上，抽一口，露出一抹急切，“这儿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回去看看你的稿子。”</br>　　“没问题，你回去吧。”</br>　　送走边华伟，江弦冲了个凉，随后在屋里踱步两圈儿，窗外啥也看不着，这会儿上海连东方明珠都没。</br>　　抽出一页故事会的稿纸，握笔试着画了会儿画，灵感【画】的进度纹丝不动。</br>　　带着一丝困惑，又想着找人画插图的事儿，躺在床上早早睡去。</br>　　边华伟回到屋里，俩孩子都已经睡下了，晚上停电，他简单洗漱一番，坐在桌边点着煤油灯，端起江弦的那份稿子。</br>　　煤油灯“吱吱”地响着，火苗稳稳地在灯捻子上燃烧，暗黄的灯光洒满一纸。</br>　　边华伟摸了摸稿子厚度，大概有十几万字，字体圆圆的、鼓鼓的，第一行便是作品名：</br>　　至尊无上！</br>　　“什么意思？有什么含义么？”</br>　　他接着往下看去：</br>　　话说20年代，有着“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租界林立，华灯璀璨。“富人乐洋洋，吃肉穿绸不费力，穷人昼夜忙，屋漏被破无衣食。”号称“上海滩第一神手”的陈螃蟹被扒光衣服，赶出巡捕房，与友人阿谭会合后，受本帮帮会所托，前往大赌窟181号调查日本武士千术.</br>　　边华伟轻舒猿臂。</br>　　这文章真是写的是一如既往的好！</br>　　他也知道了“至尊无上”是什么含义，陈螃蟹和阿谭被称作一对“逢赌必赢的双天至尊”。</br>　　“逢赌必赢的双天至尊”！</br>　　这光念着就很有意思，跟看武侠似的，“金毛狮王”“铁索横江”“万里独行”“惊天一笔”“君子剑”“剑魔独孤求败”，哎呦，光听着这些门门道道就特有意思。</br>　　这题材也选的让他很感兴趣，从未看过的题材：“赌”。</br>　　不得不说，他这个舅弟实在是又大胆又会写。</br>　　边华伟接着往下看。</br>　　下午仍旧保持了一股浓浓的本帮气息，读起来也相当畅快。</br>　　“双天至尊”为本帮帮会追回损失，致使日本武士颜面扫地，日本方面自此寻机报复。话分两头，阿谭也在租界结识富家大小姐玉莲，抱得美人归，代价却是被市长岳父责令疏远陈螃蟹这般终日混个肚子圆的赌棍。</br>　　日本宫本家族展开复仇，陈螃蟹为救阿谭，被废了他的那只“上海滩第一神手”，宫本一再欺让，“双天至尊”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