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才是反派角色

    江弦这也算是一举两得，既能刷进度，又能报答革大婶的见义勇为行径。</br>　　他吃的贼多，一来二去，也就熟了。</br>　　革大婶的摊子，今年才敢摆起来，以往只有圩日敢出。（圩日：南方农村集市开市的日子）</br>　　[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经济形式并存。]</br>　　这句话江弦为了应付考试，无数次的背过，如今才真正理解体会其中含义。</br>　　有了剧组照顾生意，革大婶的私营摊位一下子热闹起来，颇为风光，街对面国营饮食店的风采都被夺了几分。</br>　　“灵感【米豆腐】进度+1，目前进度（782/1000）”</br>　　江弦把钱拍桌子上，这几天，已快把米豆腐吃到闻着就想吐的程度了。</br>　　回到招待所，传达室里有封他的邮件，是边华伟邮来的，由北影厂传达室转寄给他。</br>　　里面有两本1979年第2期的《故事会》，以及一封信。</br>　　“舅弟江弦，久违芝宇：</br>　　拿到你的《动物凶猛》后，回家怒睡到后半夜，然后打开灯一直看到天亮，此篇佳作，仿佛也将我带到了那个躁动不安的年代...</br>　　想与你，以及陈奇老师，一同分享一个好消息：《故事会》创汇了！</br>　　一位名为詹姆斯·安丹森的老外，极喜欢陈奇老师的那篇‘清朝十大刑’，他也期待着，能再看到陈奇老师更多讲述中国历史的作品。</br>　　我们也期待着陈奇老师的更多投稿。</br>　　日前，《故事会》的销量，在陈奇老师作品的火爆下节节攀升，此前月销20万册，本月已增订5万册，涨势喜人...</br>　　随信附赠你与陈奇老师《故事会》一本。</br>　　祝工作顺利...”</br>　　江弦把信纸重新折好，收起。</br>　　“居然创汇了？！”这是江弦完全没想到的。</br>　　老外特么的喜欢看这个？</br>　　创汇是什么意思呢。</br>　　简单来说就是用咱们的东西换到了外汇。</br>　　改开初期，国家引进技术、购买生产线、商品进口，都需要外汇来支付。</br>　　而咱们的外汇，主要是依靠出口贸易，嗡嗡嗡之前，广交会是中国唯一对外贸易的窗口，显然杯水车薪，供不应需。</br>　　于是国家天天想着创汇招数。</br>　　譬如特供商店，最著名的就是京城友谊商店，将稀缺商品集中一部分在这里，高价卖给老外，以此实现创汇。</br>　　后来发现有人钻空子，搞投机倒把，于是国家又出了外汇券。</br>　　老外来到中国，先把自己钱换成外汇券，用外汇券在特定的地方买东西，离境后再换回本国货币。</br>　　当然了，还是防不住，也存在些倒卖外汇券的黑市...</br>　　瞥了眼手里的《故事会》，江弦不乐意看自己写的东西，干脆拿去送人。</br>　　给朱琳送去一本，收获了朱琳的一句口头感谢。</br>　　给葛尤送去一本，葛尤差点喊他义父。</br>　　恰巧准备大号，葛尤揣着《故事会》就进了厕所。</br>　　这一上就是30分钟。</br>　　一向不爱读书的他，颤着双腿，满头大汗，扶着墙，哆哆嗦嗦从厕所出来。</br>　　“太牛B了。”</br>　　......</br>　　翌日，江弦和葛尤，全剧组最闲的俩人一块蹲在革大婶摊前吃着米豆腐。</br>　　“江作家，我发现你特爱吃这个。”</br>　　“也没那么爱...”</br>　　江弦一边说，一边吃，想吐又不能吐，脑海中提示响个不停。</br>　　“灵感【米豆腐】进度+1，目前进度（912/1000）”</br>　　“灵感【米豆腐】进度+1，目前进度（913/1000）”</br>　　“灵感【米豆腐】进度+1，目前进度（914/1000）”</br>　　距离完全收集越来越近，忽有一短发妇人，三脚两步走到米豆腐摊子前。</br>　　“瞿经理，今儿不忙？”革大婶停住碗勺，和这位街对面国营饮食店的经理打声招呼。</br>　　那位瞿经理立眉横眼，把手一伸。</br>　　“老乡，把你的营业许可证交出来看看。”</br>　　革大婶一愣。</br>　　“瞿经理，我做这点小本生意，在税务所上了税的。”</br>　　“营业证！我要验验你的营业证！”瞿经理伸着手，声音往上提了提，“没有营业证，我叫我们的职工来收你的摊子。”</br>　　一向温顺本分的革大婶傻了眼。</br>　　“经理大姐，我卖点米豆腐，摆明摆白的，又不是黑市...”</br>　　旁边葛尤有点生气，这分明是找茬儿，个体户现在哪有营业证？</br>　　国家现在是承认个体户，但还没完全承认个体户，营业执照上头都不给批，去哪找营业证。</br>　　不过他怂，不敢开口。</br>　　还是江弦怼了一句。</br>　　“她摆她的摊，你开你的店，井水不犯河水，你难为她干什么？”</br>　　“就是。”</br>　　其他的食客也来帮腔。</br>　　“她又没踩着哪家的坟地。”</br>　　“今天日子好，牛槽里伸进马脑壳来啦！”</br>　　“瞿经理，还是去整整你自己的店子吧，三鲜面莫再吃出老鼠屎来就好啦。”</br>　　瞿经理脸都气红了。</br>　　“她搞ZBzy，你们当ZBzy的尾巴！”</br>　　江弦老帽皇了，还怕她这个，一拍桌子。</br>　　“少特么来那一套，啥年代了，有话到市管会和税务所去讲！”</br>　　“好、好、好。”瞿经理恶狠狠扫一圈众人，折返回去，不一会儿，从饭店里领着三四个壮汉，提着家伙什回来。</br>　　革大婶吓得面色惨白，其他食客也不知道这姓瞿的发什么疯，四散躲开。</br>　　“给我把她摊子收了！”瞿经理大手一指，几人就打算去搬桌子。</br>　　“我看谁敢收！”江弦啪一下就站起来了。</br>　　葛尤赶忙揪揪他的衣角，使个眼色。</br>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又没战力，咱先回去摇人搬救兵啊。</br>　　江弦没有理会他的暗示，恶狠狠的瞪向瞿经理。</br>　　“你要收她摊子是吧？”</br>　　“她没营业执照，我为什么不能收！”</br>　　“那你别后悔。”</br>　　火药气息十足，正当所有人都觉得一场矛盾即将爆发之际。</br>　　江弦哗啦一下，特潇洒的把桌子掀了。</br>　　碗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br>　　大伙还没反应过来。</br>　　他又飞起一脚，把革大婶的锅盆踹翻在地。</br>　　随后提着长条板凳，一通打砸，眨眼间，一个米豆腐摊子就成了稀烂模样。</br>　　食客们傻了。</br>　　不光食客们傻了，瞿经理和她的职工也傻了。</br>　　这不对吧。</br>　　咱俩到底谁是坏人啊？</br>　　江弦不管那些，拍拍躲在一边儿的葛尤屁股，“快，把她们和这烂摊子全拍下来。”</br>　　葛尤带着疑惑，边拍边问。</br>　　“江作家，拍这个干啥啊？”</br>　　“革大婶跳水里救人那照片你还有吧？”</br>　　“有。”</br>　　“这不就得了。”</br>　　“怎么得了？”</br>　　“回头发报社去：店霸横行欺压同市，五旬老太被逼跳江。”</br>　　“嗯？？？”葛尤满脑袋问号，“这不对吧。”</br>　　“怎么不对了。”</br>　　葛尤完全没办法理解江弦的跳跃式思维，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是这么回事啊...”</br>　　“我问你，她们是店霸么？”</br>　　“是。”</br>　　“欺负革大婶没？”</br>　　“欺负了。”</br>　　“摊子砸没砸？”</br>　　“砸了。”</br>　　“革大婶跳江了吧？”</br>　　“跳了。”</br>　　“这不就完了。”他拍拍葛尤肩膀，“我们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有什么不对了？”</br>　　“这叫新闻学。”</br>　　......</br>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