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对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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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接待的是周家的司机,京城五月,气温还不算太热。
    司机等候已久,见到李潇,面露尊敬,寒暄几句后,就将他们送去了周家名下在京城的公寓。
    “这是周先生安排的,如果您有任何需求,请随时联系我。”
    李潇颔首:“有劳。”
    公寓楼层不算高,配套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地段繁华,和曾经的陈家大院相隔不远。
    陈蝉衣这两天有点感冒,蔫蔫的,精神不是很好。强撑着看李潇放行李,蜷着膝盖缩在沙发上。
    李潇将房间简单收拾过,就抱她进去睡觉了。
    “你不睡吗?”
    “我还要出门,晚点回来陪你。”
    陈蝉衣攥紧被子,虚弱点了点头。
    长途劳顿身心疲惫,她意识昏沉,很快沉入梦乡。
    等再次醒来,是下午时分。
    她被手机闹醒,捞过来看了两眼,回复了个好,就披上衣服出了门。
    公寓外的花坛一片鲜妍。
    她这几年很少回京城,如无必要,甚至都不会提起这里。
    然而她“小陈大夫”的名气渐渐传开。
    临海富商多,京城高官多,有些官太太的私人请求,她实在推拒不掉,也会回这里问诊。
    她对周家有印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周家掌权人周书彦的母亲,近几年来一直有头疼的病症,中医上来说,应该称头风痼疾。这种病,其实看不出什么成因,医院多次检查脑部CT,也都表示没问题。
    可就是折磨,吃药也吃不好。
    周家夫人性情守中,有些古板,原本就对现代医学颇有微词,本能认为就是不如中医。
    现在一个头疼都治不了,更是气得直骂无用。
    陈蝉衣之前给她看过,施过针,也开过几贴药。
    竟然真的有效。
    她长相清秀,性格温顺,周夫人很喜欢她,甚至连带周书彦也对她颇为客气。到了如今,周夫人愈发信赖,大小病症,几乎都要问过她才放心。
    陈蝉衣想起李潇,这次就是要和周书彦谈合作,心里倒是觉得挺巧的。
    结束之后。
    周家夫人拉着她手:“之前吃了两个月药,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了。”
    陈蝉衣笑笑,收起手垫:“您其实阴虚火旺,又脾胃湿阻,平时才显得整个人没精神没气色,气虚致头痛,之后慢慢调理,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周夫人吩咐佣人:“之前给陈小姐准备的东西呢?拿来。”
    她笑吟吟对上陈蝉衣:“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前两天书彦回家也跟我说,他这次要谈的项目,竟然是和你家那位。我可真是高兴,能让书彦看中的人,肯定是没错的,你们在一起我也放心。”
    佣人呈上锦盒。
    里头装着一对翡翠玉镯。
    水头相当好,苍翠通透,如幽碧之海。
    “让人按照你手围做的,就算是你新婚的贺礼了。”
    陈蝉衣本想推拒,听到后面,耳根薄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周夫人,您太客气了。”
    “这算什么,等你婚礼那天,我再给你选个更好的。戴上试试?”
    陈蝉衣听话将手镯套上。
    玉指纤细,腕子滑腻洁白。
    翡翠圈住手腕,显出几分别样的雅致与风韵。
    周夫人越看越满意:“书彦还说我选的成色老气,嘁,明明是有些人自己压不住,看看,多漂亮。
    陈蝉衣忍不住抿唇笑。
    “多笑笑就对了,和你说,那些人的话别往心里头去,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名气,和陈家没有关系了。前段时间聚会上,我才看见你大伯母,哟,还是端着个样,我就看不得,你今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搭理他们。”
    晚上李潇将近十点多才回来。
    陈蝉衣喝了药,自己先休息了,临近傍晚开始,京城就下起了雨。
    到了夜间,近乎潮雨连天。
    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被搭上一只温热的手,她下意识蹭了蹭,难受得哼了两声。
    “晚上吃药了吗?”
    她软声回应:“吃了。”
    李潇坐在床边,将被子替她扯到脖颈,皱着眉,隐约有些焦急:“那怎么温度降不下来呢。”
    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本来只是感冒,后来直接演变成发烧。
    他洗完澡,换好睡衣,翻身上床搂着她。
    陈蝉衣觉得都快一天没看到他了,尽管疲倦,但还是撑着精神:“合作谈得顺利吗?”
    李潇说:“嗯,晚上和那几个人出去吃饭,所以回来晚了。”
    “我今天其实也去周家了,周书彦的妈妈在我这里看病。”
    “听他提过了,今天见面的时候,他就说了你在给他母亲治病的事。”
    “他连这个都说?”
    李潇嘴唇贴着她头发:“对啊,你现在不是有名气的小大夫吗,我项目能谈成,是不是沾了你的光?”
    说得她脸薄薄泛着红色:“我没有。”
    李潇闷声笑,笑完之后禁不住把她抱得更紧。
    所有人与事都变了,她却还是最开始那个模样,总是羞涩,和顺。即便变得比从前更厉害一点,可性情始终如一。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发烧出了层薄汗,睡衣上气味显得温暖。
    “我今天,路过了长安街。”
    陈蝉衣一愣,淡淡应声:“嗯。”
    李潇轻声说:“好像和三年前没有变化,长安街十车道,还是那么宽阔,中轴线长得像是看不见尽头。”
    “晚上回来的时候,下夜雨。都是五月,我喝了点酒,周家配的司机是新来的,问我去哪,你猜我说什么了?”
    尽管能猜到,陈蝉衣还是配合地问:“说什么?”
    李潇觉得有点好笑:“我差点说,去我们几年前住过的那个酒店。”
    陈蝉衣心脏不可抑制地传来钝痛。
    那时候她还在学医,还没有从陈如晦手底下挣脱出来,甚至还没有勇气和想法,和陈家闹到决裂的地步。
    长安街是她带他去看的,他们吃过湘菜馆,吃过街边的冰淇淋。他很早就预约好和她看升旗,有了第一张合照,他把昏昏欲睡的她,抱回宾馆。
    这是他们关于这座城的回忆。
    并不全是美好的,因为后来,还有中枪,他在医院生死未卜,她被迫去求郑容微,只为了能见他一面。
    护城河晨曦渐染的颜色,他们一起看过。
    如今再忆起。
    这些陈年往事,近得仿佛就在眼前。
    陈蝉衣忽然转过身,抬手,手指细软,顺着男人结实的腰背,摸到肩胛处凸起的疤痕。
    那种伤,长瘢痕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做那种事的时候,她有时会无意识抓挠,然而只要掌心碰到那块地方,李潇就会断续喘着气,捞过她的手,挂在脖颈上。
    他不让她碰那个地方。
    原因很简单,那些瘢痕太难看罢了。
    他有时自己洗澡,穿衣时对着镜子,看到肩胛处的瘢痕坑洼,都会觉得丑陋和恶心。
    触摸的感觉微凉,李潇习惯性把指尖抓下来:“不碰。”
    “我想看看。”
    “不好看。”
    “可是想看。”
    “为什么想看。
    “就想。’
    他有点没办法:“宝宝,你该睡觉了。”
    “为什么不让看。”她半撑在他身上,轻声说,“你觉得我会嫌弃你喔?“
    心底的想法就这么被揭穿,夜静静的,他抿唇,说不出话。
    她的呼吸声很轻:“那我摸摸行吗,我不看,以后你准看了再看。”
    她也没有恶意,充其量只是心疼,知道他在这方面心思比她敏感很多,因此话语间总是小心翼翼。
    李潇心里叹息,最后抓着她的手,往肩胛处按了按:“摸吧。
    然后闭上眼,维持着搂她腰的姿势不动了。
    她好像是真的好奇,摸摸还捏捏:“痛吗?”
    李潇说:“结痂了,就不痛了。”
    陈蝉衣点点头:“哦,那明天继续摸摸。”
    李潇唇色苍白,那时候也笑了,在她肩膀拍她腰臀,手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低低地说:“你是真的仗势欺人,你要摸几天。”
    她还觉得好玩是?
    可是她手指抚摸的触感,柔软又令人觉得安心,他也不好昧着良心说不舒服。
    推不开,只好说些别的理由。
    陈蝉衣愣愣地:“啊,你不是我老公吗?”那不就是可以一直摸,为什么要问摸几天。
    好奇怪的问题,搞不懂他啊。
    夜雨滂沱,她掌下的身体结实,被摸了几下也紧紧绷起来。
    李潇忽略掉那声“老公”,强行把她手塞进被子里,裹好:“睡吧,别想了。‘
    然而她的脾气,就是想做到的事,就会很倔。
    说要每天摸摸,她真的每晚睡觉前,关上灯后,小手伸进衣服里。
    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渐渐习惯。尽管内心还是会有异样的感受,毕竟被人?伺伤口,总是需要勇气的,然而却也不会阻止她了。
    她偶尔也会跟他说鬼话:“这个瘢痕,真是我摸过最好摸的一个。”
    李潇直接气笑了:“你摸过几个?”
    “实习的时候摸过几个,规培的时候也摸过几个,不多其实。”
    他语气不好听:“都是男的?”
    “也有女孩子。”
    那就是基本都是男的,李潇闭上眼,不吭声了。
    过半天,陈蝉衣才察觉出来,忍不住锤他:“我那个时候是医生好不好,你专业一点。”
    他还是闭着眼睛:“嗯,你只跟我避嫌,换药还要让别人给我换。”
    想想就气。
    她觉得他好好笑,捧着脸亲了一口:“男朋友,你真可爱。”
    李潇睁开眼。
    眼眸黑漆漆的:“我不是你老公吗。”现在又不是撒娇喊老公的时候了?
    “哎呀,现在又不是。”陈蝉衣调整好睡姿,双手安然地抱着他,“等到之后有小本本了再改口啊。而且,以后只能叫老公了,不能叫男朋友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李潇面无表情:“所以你现在要温习几遍?”
    “对啊对啊。”
    对啊个什么对啊。
    他咬牙,舌尖烦躁顶着上颚,想尽量在她面前收敛戾气,可又实在忍不了。
    男朋友是什么破称呼,一辈子不想再听到。
    隔天夜晚,雨一直未停。
    八点钟,他和周书彦约定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他到得比较早,侍应生看过名片,就将他带进包厢。
    这家私人会所环境雅致,光线调得柔和,适合临时会议与洽谈商务,并不会像有些会所,提供另外的服务。
    周书彦选择这里,大概也是因为清净。
    过了十分钟,周书彦推门而入。
    声音矜冷磁沉:“抱歉。公事耽搁,来得迟了。”
    并不是正式场合,他便只披了件黑色风衣,冒夜雨赶来,肩头与额发稍微濡湿。
    李潇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好在周书彦在人情交际上游刃有余。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松了领带。
    里面只穿着件纯棉白衬衫,周书彦将袖口挽至小臂中段。
    李潇递过视线,看见他左手手腕上,套着一圈黑色皮筋。
    周书彦低眸整理袖扣,不紧不慢道:“前几天,听说陈小姐去家里做客了,我母亲还挺喜欢她,夸赞她性情温和,妙手仁心呢。”
    的确会找话题。
    李潇听到熟悉名字,尽管仍是话少,但已经能够尝试开口。
    周书彦这方面得心应手,面上永远挂着三分不冷不淡的笑意。
    眼睛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连端起茶杯轻呷,也能让人一眼看出良好教养。
    五分钟后,话题已经延伸至少年事。
    周书彦笑着提了提:“其实最初陈小姐来家里,替母亲问脉,闲聊了几句,我还挺诧异。”
    “怎么?”
    “没想到她从前是在润州念的书。
    李潇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润州,有什么特别的吗?”
    “倒没什么特别。”周书彦放下茶碗,轻声一笑,“从前家里有个妹妹,老家在那里。”
    李潇微颔首:“原来如此,那确实很有缘分。”
    “是,之前和华越合作时,陆总还问过,为什么选择华越。”
    “您的回答是?”
    周书彦笑笑:“也是这个理由,他是润州人,我觉得有缘分。”
    李潇无声弯唇。
    周书彦想做深远海风电,先前就和他试探过几个来回。
    海上风电管理办法,近期才起草,算是个在国内无人涉足的领域。然而北欧在这方面,却天然有技术优势,没人知道他在北极圈海峡,是去做相关考察。
    周书彦找到他,也是陆承风从中引线。
    万人涉足的领域,永远没法拔得头筹,陆承风老子就是风电起家。只是近海风电、近海滩涂资源,可再生能源,这些年已被开发到极致,且资源远不如深远海丰富。
    这时候还想分近海的羹,才是蠢人思维。
    投资需要相当敏锐的嗅觉,周书彦年前拿到相关会议文件,当然不想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然而海洋法案还并不成熟,且出于技术限制,国内相关领域的研究,几乎没有。
    周书彦近半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可是李潇回来了,他比出台的政策更早嗅到风向,快所有人一步。
    技术在他手中,早晚成未来领域焦点。
    周书彦是个聪明人:“我始终还是认为,成年人的价值体系,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否则岂不是无头苍蝇?”
    李潇笑而不言。
    两人正聊着。
    这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
    这个项目,周书彦很早就告知过,还找了一位相关领域的合作伙伴,资金上互补短缺。
    他对这人不熟悉,两家长辈倒是关系不错。
    这也正常。
    李潇对此没有异议。
    门推开,先是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男人的面容,眼睛眯起,天生一副笑面,面相其实令人觉得亲切。
    “书彦,李先生。”
    周书彦笑:“你来得好迟。”
    李潇也露出礼节性微笑,刚想打招呼:“汪总。
    汪绍身后,忽然走进一张熟悉面容。
    李潇唇畔弧度凝固。
    唇色泛白。
    来人丹凤眼,薄眼皮,鼻骨凸折夸张,眼睛自进来伊始,就透着股若有似无的寒意,他唇薄薄勾起。
    李潇视线相撞,脊背处陡然爬上蛇行般滑腻的触感。
    他骤然冷下眉眼。
    汪绍落座后介绍:“这是小段,小段,周先生,李先生。”他大概并不知情,笑呵呵转向李潇,“听说小段和您还是老乡呢。”
    周书彦也不知道这件事,好奇挑眉:“真的?”
    寂静无声。
    周书彦视线望去。
    檀木架前坐着的男人,深深拧眉,神情莫辨,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透着股子凉薄的死寂。
    段朔拖了张椅子,着地呲啦一声响,他岔开腿坐下,眉眼压着几分猖狂和狠厉。
    抬唇微笑道:“可不是么,当年都在润州上学的。我们跟潇哥都熟悉,是吧,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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