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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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夜间下了雨,天色雾黑里多了几分潮润润的凄冷。
    如乌蛇穿行而过。
    赵元白趁换药从地牢里逃了出来,回院子里却并未见到青蘅。
    只见丫鬟倏地跪下来,哭泣,问她青蘅在哪,她却不敢答。
    屋外忽地电闪雷鸣,赵元白心神恍惚,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丫鬟呜咽、难堪、羞窘、恐惧,最后只吐出马奴两字。
    赵元白转身往马厩跑去。
    伤势未愈,他奔跑的姿势有些滑稽,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到马厩逮着人就问,青蘅在哪,在哪,神情狠厉中又绽出丝裂缝,仿佛有什么要从那张脸皮上爬出来。
    马奴颤颤巍巍指了方向。
    赵元白扔下他就奔去,马奴瘫软在了地上。
    眼前只有这小小的、残破的屋子,他突然不敢进去。
    浑身湿透,伤口又开始疼,儿时烧毁的蚂蚁窝来报复他了,沿着他伤口钻了进去。
    天际闪过一道惨白的电光,照亮刹那废旧的屋门,赵元白擦伤未愈的手按上门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角落里摆着一张窄小的床,破破旧旧的小床上躺着他要找的人。
    可是、可是又不像人了。
    安安静静、毫无血色地躺在那里,明明是躺在床上,为什么要有一副棺材里的模样。
    赵元白一步步上前去,要问个明白。
    床上的人被惊动,惊惧地睁开眼。
    赵元白心如刀剐,步步上前抱住她:“青蘅,我来了,我回来了。”
    可青蘅推他,浑身颤抖着要缩进被窝里去。
    赵元白不肯,青蘅竟发了疯一样挣扎。
    衣衫掉了些,他看见她颈上红痕,看见斑驳痕迹。
    他问谁打她了,谁敢打她。
    眼泪已经落下,他还在骗自己,只是被打了。
    青蘅突然发狠咬他,咬得渗出血来,腥浓咸臭??她抬眸,仇恨地盯着他。
    赵元白眼泪一直掉,却仍看清青蘅仇恨的眼。
    他唇瓣冷颤,好半晌说不出任何话来。
    直到他捂住那双眼,才哽咽问她发生了什么。
    青蘅松开嘴,唇上口腔满是血腥。
    她蓦然笑起来。
    她笑着拉过他的手,抚自己的身躯。
    抚过山峦、平谷、低洼,一向渴望的赵云白却畏惧了,挣脱了青蘅。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过去,整个人跪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敢看青蘅,抓住胸前衣衫似已无法承受。
    心痛啊?
    青蘅冷冷地打量他。
    她笑了下,在这场闹剧里有一瞬的出神。
    可这戏还得唱下去。
    她捧起他的脸:“哭什么。”
    “少爷,外面的雨在替你我哭,你就不要掉泪了。”
    她笑:“乖,笑啊,你该祝贺我。”
    “既然太爷纳了我,少爷,你是不是??”说到这里她似看到这世上最好笑的事,凄厉古怪地笑了两声,“啊,原来少爷该叫我祖母啊。”
    太好玩了。
    赵元白连哭都忘了,整个人冷颤在那里。
    湿淋淋的发,青蘅耐心地替他捋到耳后:“赵元白,你不要做出心疼模样,从始至终,我只是赵府的贱婢。”
    “你要我,我就不得不跟你;太爷要,哪怕他老得快死了,我也只能被绑在床上。”她轻声说,“丫鬟不喜欢,可一个丫鬟的不喜欢又值几斤几两。”
    她轻轻笑:“没关系。”
    “太爷发了话,青蘅以后是整个赵宅的家妓,人尽可夫??少爷,你要试试青蘅的滋味吗,除了太爷,还没有别的人来碰。他们不敢,都等着您开荤呢。”
    青蘅引诱着他,她轻贱地脱自己衣衫,要他的手抚上来。
    可赵元白只能看见她那双仇恨的眼。
    赵元白制止,将衣衫阖上去。
    抱住她。
    “别怕,别怕。”赵元白声音嘶哑,“谁也不能欺负你了,信我,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青蘅,我会给你个交代。”赵元白突地也笑起来,凄厉得仿佛扯破了脸皮,“所有欠你债的,我都一、一、讨、回。”
    “债消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结成一对夫妻,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
    分开?
    青蘅微怔,他与她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谈何分开。
    赵元白让她等他,就等到天明。
    等天亮了,他会带着他的交代来见她。
    等赵元白彻底消失在视野,骓奴才从屋外走进来。
    一直盯着地牢情况的骓奴,及时报信。
    而后出小屋,给青蘅取药材熬药。
    他端着治病的汤药走来。
    青蘅问他:“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骓奴蹲下来给她喂药,摇摇头。
    不等骓奴安慰,青蘅就平和地笑了下:“蝼蚁尚且偷生,老太爷不死,我不得安宁。”
    她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腹部的疼密密麻麻,连绵不断。
    她拉着他上了床。
    在欢乐之中,她会亲昵地叫他夫君。
    骓奴知晓自己此刻不过抚慰之用,却也沉迷在那一句句夫君里。
    她抓伤他的背,抚慰她的疼,她渴望这世界都跟她一样痛楚,却又轻柔地抚过伤口,问他疼么。
    骓奴不答疼不疼,只低头吻在她眉心,唤了她一声“妻”。
    青蘅的口腔里还残留着赵元白的血,眉心却染上骓奴的温度。
    她错觉自己真成了银娃宕妇,家伎窑娼,这小小的破破烂烂的床,便是她生意的娼寮。
    可欢快里,她挣脱这尘世的束缚,觉得自己分明是帝王,左拥右揽又如何。
    她都没叫千万人因她一道命令断了头。
    简直菩萨心肠。
    夜雨更急了,电闪雷鸣,青蘅欢乐地希望风雨再大些。
    掩盖她的欢快、她的痛苦,她心中的狠毒与柔和。
    她甚至想,若是现在赵元白突然闯入。
    她就将他杀了。
    用这双无力的手,绞断赵元白的脊梁。
    她会好好擦干他淋湿的头发。
    在夜色里劝他安眠。
    等天亮,再给他寻个坟墓,虚虚喝盏交杯酒,一卷草席埋下。
    到了最极致的欢乐场,骓奴却看见青蘅落下泪来。
    是他弄疼了她,还是另外的人。
    骓奴迫她专心,迫她欢笑,迫她擦去泪水与他沉浸。
    她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了,与骓奴堕入无边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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