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测试凌波微步

    时间如白驹过隙，已是除夕当天。
    这一天的清晨，格外寒冷。
    东方地平线下，只有一抹浅白，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再次降下大雪。
    终南山银白一片。
    全真教后山，有一片隐秘的空地，地上有一层薄薄积雪覆盖，身穿青色道袍，头盘道髻的玄羽闭眼静静站立其上。
    经过两天的修养，他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
    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到后山，找一个隐秘之处，想要试试凌波微步的威力，看看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神异。
    “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玄羽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在脑海中将凌波微步模拟了几百上千次，关于如何下步，顺序方位这些，他也烂熟于心。
    “那便开始吧。”
    玄羽按照凌波微步标注的脚印，走出第一步，吸一口气，走第二步时，再将气呼出，如此反复，直到六十四卦走完。
    当踏出最后一步，他将胸中浊气呼出时，顿感四肢百骸舒畅亨通，有热气自丹田升起，竟然真的凝聚出了一缕精纯内力。
    “哈哈哈哈，不愧为传说中的凌波微步，这功效真没半点吹嘘。”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玄羽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不过神奇的是，这些看似凌乱的脚印，竟然组成了一副完整的八卦图，浑然天成。
    “我现在的凌波微步还不是很熟练，继续。”
    第二次再走时，玄羽连走两步吸一口气，再走两步始行呼出……待得熟练之后，他就开始连走三步吸一口气……
    如此这般，他的凌波微步越来越熟练，内力也是渐渐增多。
    初次接触到武学的存在，玄羽十分兴奋。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痴迷，竟然渐渐忘却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陷入到了一种忘我的悟道之境中，真是机缘深厚。
    这种状态俗称顿悟，学武之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这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在这种全心全意投入武学的状态下，对武学的领悟速度会得到极大提升，有如神助。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空有鹅毛大雪飘落，落在脸上的雪花融化，冰冷的感觉传来，才让玄羽停下了脚步，从顿悟的状态退出。
    “这是下雪了吗？刚才的我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他，心中有种不明的悸动，还想再次进入那种状态，不过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咕噜噜。”忽然，他的肚子传来激烈的响声，让他一阵绞痛，身体也一阵虚弱，脚步晃了几下，似要站不稳。
    “好饿，我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饿了一个星期一般？！”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让玄羽大感不妙。
    “难道是因为我练功练得太过了？”
    看着自己丹田中翻了一番的内力，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内力是由人体内的气血等能量凝聚而来的。
    他刚才进入到顿悟状态，一下子凝聚得太猛，差点把自己体内的气血掏空，又得不到补充，所以现在他才会如此虚弱，肚子才会如此饥饿。
    还好这场雪下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玄羽心里一阵庆幸，没想到一场顿悟，会给他带来如此危机。
    其实这也不能怪顿悟，谁家的轻功身法修炼时能够增长内力啊，这只能怪凌波微步太独特了。
    “好饿啊，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够吃下十碗大米饭。”玄羽所在的全真教是吃素的，也并不提倡杀生。
    不过这条戒规与佛教那种绝对不能杀生不同，是可以视情况而定的。
    毕竟这里是武侠乱世，作为正道魁首，不杀生显然很难，这一点就连佛教中人也做不到。
    不过只要杀的是大奸大恶之人，自己问心无愧，那就没有问题。
    所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玄羽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全真教的一员，所以他也遵守了这些戒律。
    这一世，他可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全真教度过的，这里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家。
    他不想因自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就把这个家丢掉。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肥美的大灰兔，慢悠悠的从自己眼前雪地蹦过。
    “小兔子，你命真好，遇到了现在的我，要是前世那个我，你现在早已经变红烧了。红烧兔头怕是要永远离我而去了，无量天尊。”
    玄羽念了一声道号后，就连忙施展凌波微步，向着全真教膳房而去，再不吃饭他就真的要饿死了。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凌波微步”已走得颇为纯熟，不需要再数呼吸，纵然疾行，气息也没有丝毫滞涩，心中无比畅快。
    “我这凌波微步已经进入小成之境了？！”这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吧，玄羽震惊了。
    两个时辰前，他的凌波微步才是刚入门的境界，现在竟然直接跨了一个大等级，达到了小成之境，这让玄羽如何不震惊。
    而且这小成之境似乎还不是刚入，像是在此境沉浸了许久一般，离大成似乎不远矣。
    一经施展。
    玄羽的身影飘渺轻灵，在身后拖出一串虚影，带动半空的雪花飞舞，可见速度之快。
    “哈哈哈哈，我现在内力增强了一倍还多，在三流高手中也算是中游水平了。再加上有此玄妙身法，那鹿清笃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只要等他关禁闭的时间结束，我就去找他报仇。”
    那鹿清笃被掌教罚关一个月的禁闭，玄羽想要找他报仇，只能等一个月之后了。
    想到这里，玄羽心意舒畅，跨步时渐渐想到了《洛神赋》中那些与“凌波微步”有关的句子：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特别是最后这十六个字，似乎更是这套步法的要旨所在。
    但是步法要做到“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可不知要花多少功夫的苦练才行。
    随着玄羽的身影越走越远，大雪很快便将此处的脚印尽数覆盖了。
    ……
    全真教膳房。
    连吃五碗大米饭，外加五个白玉大馒头后，玄羽终于是从饿死的边缘脱离。
    他现在身体还亏空得厉害。
    不过好在，武者有内力这样神奇的东西存在。
    身体有丹田内力温养，加上喝药慢慢调养，只要静养十天八天的时间，便可全部恢复。
    不过这段时间，他怕是不能再练凌波微步了。只有将身体调养回巅峰，才能再继续。
    意识到这一点后，玄羽很无奈，现在这个状态，他也不想的。
    不过他嘴角那比AK还难压的弧度，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毕竟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把凌波微步从入门级练到了小成，快要大成之境。
    这进步速度，就算身体被掏空一次，那也是很值的。
    “不过以后我要引以为戒，炼功要适可而止，不可透支身体。要是频繁透支，对日后的进境会很不利。”
    今天他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教训。
    “小师弟，你一个人在这里胡吃海喝，还真是悠闲自在呢，赵师兄我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徒弟被关禁闭，没个人使唤，什么累活脏活都要自己动手，真羡慕你。”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玄羽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