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沈雾

    墓园,清冷安静。
    “什么感觉?”沈雾冷不防的问。
    沈露抬起头来,看向一身漆黑的雾,回答说:“直立行走的感觉真好。”
    上一辈子,沈露的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下半身只有生理功能还保持正常,可以自行上厕所但是无法行走,因为大腿往下全都坏死,做手术切了,为了好看安装了义肢。
    但走路很痛苦,磨得腿痛,通常无法走多久就会跌倒。
    最开始她还会用心复检,后来发现被沈雾刻意关在阁楼中也不再挣扎了。
    “还想继续坐着吗?”沈雾转过头来,视线自上而下的瞧过来。
    “双标鬼,你可以打趣我,我就不可以打趣你。”沈露撇了撇嘴角,愤愤不平的嘀咕。
    沈雾偏头露出一抹笑,这个笑竟然出奇的不是冷笑,而是一个说不出来的...好像不该出现在沈雾脸上的笑。
    以至于沈露当场呆愣住,傻傻的仰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姐姐。
    “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冷的语气说恶作剧的话啊?”沈露人都麻了。
    “我像人机ai吗?不是你对我的评价吗?”沈雾一本正经地收起笑,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然,“不笑不代表我心里不会开心、快乐,一直为了母亲的理想而奋斗也不代表我没有自我,你的想法才是真的狭隘。”
    “作为母亲的女儿,我跟她很像,都很爱自己的事业有什么不对吗?”她问。
    “另外,在床上的快乐只是身体和脑神经的快乐,也不是真正的快乐。”
    沈雾直起腰身,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一句话都没说对。”
    沈露吃痛,捂住额头,怨念着脸一路跟着沈雾出了墓园。
    沈迦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沈露,回过头跟沈雾并肩而行,挨近她一路行走,忽然翘起脚在后面踢她一下。沈雾反手就给了他一拳,差点给人打的一个趔趄趴地上。
    撞见这一幕,被沈迦吓了一跳的沈露:“…………”神经病。
    沈霜跟沈雪挨着走,互相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沈霜说学校里虽然没有姐姐了的,但到处都是姐姐的传说,拿姐姐出去装逼非常快乐。
    沈雪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沈霜:“一点不学姐姐能死吗?”
    沈雪:“姐姐不会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会说但凡用功念书一天,都不会用你那连着榆木疙瘩脑袋的嘴巴说出这么浅薄的话来。”
    沈霜:“......行吧。”
    坏了,还真让她学到精髓了。
    沈雪认真,“作为你的亲姐姐,你该庆幸我对你还很温柔。”
    沈霜:“......那我今晚能去你房间念书吗?我有个题目没有搞明白。”
    沈雪:“不行。”
    沈霜:“......”服了。
    沈霜老远看见柳文走得飞快,她追上去:“妈??”
    没喊完,车门打开,一个壮汉走了下来,伸手揽住柳文缇的细腰,两人在阴天的笼罩下亲密的接吻,亲亲热热上了车。
    沈霜的话顿时吞回嗓子里。
    “你找妈有什么事?”沈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没事...想找个补课老师,又不想麻烦姐姐,她平时也很忙。”沈霜老老实实的回话。
    “我给你安排。”沈逐摆了摆手,“早点回家吧,马上要下雨了的样子。”
    “看了天气预报,半小时后有雨,这场雨下过慢慢就会暖和起来。”这是沈亦灼的声音,“又是新的一年了啊。”他微笑说话。
    沈逐没给沈亦灼好脸色,隐晦的瞪了他一眼,也顾不得让沈霜回家了,拉着她一起上了车。
    “怎么了哥哥?”沈霜一头雾水。
    沈逐狠狠剜了一眼车外,语气阴狠不善,“沈雾最近都在用他,不知道他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药,你哥我已经被挤到了边缘。”
    “什么又是新的一年,不就是在讽刺我这个旧人也要乖乖的被留在旧年?”
    “沈亦灼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下手快狠准,跟毒蝎一样,两副面孔呢,来背叛沈雾也未可知!”
    沈逐不说,沈霜还从未解读过别人说的话是不是有更深层的意思。
    迟疑了片刻,沈霜安慰,“哥哥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努努力就好啦。
    “不会安慰就算给我一个拥抱也好。”
    “...也行呀。”
    沈霜还有点不大乐意,但还是张开手臂抱了抱沈逐。
    “但是哥,我觉得你好像没有沈亦灼脑袋聪明。”
    “??沈霜!”
    沈霜缩了缩脑袋。
    沈逐脾气不好,脑袋确实不太够用,但他长得出色,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以及爱护妹妹。
    气了半天,沈逐粗着嗓子没好气问:“哪一科要补习?”
    “数学和英语。”沈霜弱弱举手。
    “把你丢到美国生活一年你就英文流畅了。”沈逐眯起眼睛。
    “我补药哇??”沈霜反对。
    “沈露的数学都比你强,你去请教她吧。”
    “????“
    “她妈妈可是宁?,数学天赋一流,也不要嫌丢脸了。”
    “哥你不会没钱帮我请老师吧?”
    “你在胡说什么??!”
    沈迟跟沈霁一同往外走,走到墓园门口看到了沈亦灼。
    沈霁跟沈亦灼没什么交情,当没看见。反而是沈迟开了口,“车还没来吗?”
    沈亦灼回答说:“我让叔叔先去接我的女朋友了,所以来迟了。”
    “女朋友?”沈霁起了兴致,她偏过头看了看马路两头,也是巧了,刚好看到沈家的车过来。
    “这年纪是到了谈恋爱的时候,”沈迟很有规矩,“到时候带回去让小雾看一看,家里一起吃个饭。”
    或许是沈度周死了,沈迟最近也有想要回家的倾向,由此可见,沈家成员的四散和分离都是因为这个不作为的父亲。
    “是,我知道了。”沈迟面对年长的兄弟还是敬重的,点头答应。
    “阿灼!”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沈霁那对漂亮的眸子不自觉带上了认真的色彩,她手里还把玩着跑车的钥匙,入目便瞧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栗色的长发微卷,模样清纯。
    她的左边面颊上有一颗痣,是比泪痣更加靠下的地方,无端令这女孩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迷人气质。
    沈霁多看了她好几眼,视线扫来扫去的。
    “这是我姐姐沈霁,樱樱,你一定见过她。这是我哥哥。”沈亦灼为白见樱介绍。
    “我当然认识,是大明星大影后啊!”白见樱肉眼可见的兴奋快乐起来,“姐姐你好!”
    沈霁愣了愣,看着她,慢了半拍才伸手握住,“喔。”
    沈迟:“......”他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小灼你先走吧,要去约会的吧?别耽误了。”
    沈亦灼点头,带着不明状况的白见樱离去。
    沈迟转过身看向沈霁:“沈家的孩子多少都沾点怪癖是吧。
    “喜欢女生怎么就是怪癖了。”沈霁态度无所谓,“你这话发网上绝对会被骂的底裤不保。”
    “我说的是喜欢别人的对象。”沈迟一脸无语,“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沈霁哎呀了一声,摆了摆手,“就是觉得她的长相和气质挺特别的,多看两眼怎么了!我走了,不跟你说了。”
    沈迟:你最好没有。
    不过想来也是,有点好感跟喜欢还是不一样的,大概是沈亦灼的女朋友比较合沈霁的眼缘。
    沈雾乘车回到集团,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翻开面前的文件,这份文件是迟希野修改过送来的,她看得很认真,敬白敲门进来送咖啡,汇报了一下下午的行程。
    “有一件事情。”
    沈雾抬起头来,看向敬白。
    敬白道:“林家二少爷上午来集团找您,跟肖夜警官撞见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口角有点闹了起来,还好场面控制得当,没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