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能倒点胶片么？

    上辈子赵坤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讲的是某位第六代导演拍地下电影，结果拍到一半没钱了。是靠着一个国际倒爷的朋友从莫斯科倒腾回来一批胶片才把电影拍完。</br>　　后来，这部电影在国际上获了大奖，一举奠定了这位导演成为所谓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br>　　故事是故事，更重要的是老毛子家产的电影胶片质量不差啊！</br>　　生产国产乐凯胶片的那个保定胶卷厂，当年就是老大哥给援建的。</br>　　“老舅，那你这次打算去莫斯科走的是正规路子吧？”赵坤问道。</br>　　郭晓鹏点头道：“那当然，从海参崴坐火车过去，要一个多星期呢，一路上都有人查的，不走正规路子根本就去不了。”</br>　　“那路上你得小心点，我听说这条路线挺乱的，经常有人抢劫啥的。”</br>　　赵坤上辈子看过好几部有关中俄列车抢劫的影视片，那场面看起来真的挺吓人的，虽说影视剧有夸张的成分，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真实案例。</br>　　郭晓鹏却纳闷道：“有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有这种事？”</br>　　赵坤也吃不准这些案件具体发生在哪一年，道：“反正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不光是老毛子，还得多提防一点咱们自己的同胞。”</br>　　这话倒是让郭晓鹏点了点头，道：“这话你说的没错，现在坑蒙拐骗、黑吃黑，全特么是自己人。去年你老舅我学生意，大半学费都交在这个里头。不过你放心，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有一大帮子呢。平时大家都合作的很好，知根知底的，不怕！”</br>　　喝了几杯之后，烤鸭终于上来了。</br>　　有师傅现场片鸭，手起刀落间，一只皮色油亮金黄的烤鸭被切成厚薄均匀的片状，连皮带肉，每一片都饱含汁水。</br>　　吃烤鸭的时候，先在荷叶饼上抹上秘制的甜面酱，放上片好的鸭肉，再加上葱丝、黄瓜条，然后卷起来。</br>　　一口咬下去，先是饼皮的绵软，接着是烤鸭皮的酥脆、鸭肉的鲜嫩。葱丝的辛香、黄瓜的清爽以及秘制甜面酱的醇厚甜咸，在口腔中交织融合，奏响了一曲味蕾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在舌尖上跳跃，让人回味无穷。</br>　　尽管现在没有在鸭胚上写字，以免以次充好，也不是什么正宗的玉泉山小眼鸭，但是赵坤敢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的烤鸭，比后世饭店里流行的什么果木烤鸭，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简直天壤之别。</br>　　郭晓鹏也是吃的不亦乐乎，边吃边赞道：“好吃！全聚德烤鸭，果然名不虚传！”</br>　　吃了七七八八之后，赵坤提杯和郭晓鹏干了一杯之后，道：“老舅，这次你去莫斯科方便的话，帮我打听一下，问问他们那边拍电影的胶片便宜不，能不能买或者换啥的。”</br>　　“拍电影的胶片？是不是跟拍照用的胶卷差不多啊？”</br>　　郭晓鹏不懂这个，赵坤少不了帮他科普了一下，同时强调了两点，第一是要彩色的，第二是要35mm的。</br>　　等搞清楚之后，郭晓鹏当即拍着胸脯应下道：“没问题，我一准帮你打听好。大外甥要拍电影，我这个当老舅的责无旁贷！”</br>　　吃过午饭，郭晓鹏一定要去赵坤租住的地方看看，这是他姐郭丽女士交给他的任务。赵坤八月份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自个儿租了房子，家里人还没看过呢。</br>　　十几平的小房子，简陋的家具，屋里只有一个小铁炉取暖，而且周边都是大杂院，破破烂烂的。</br>　　郭晓鹏看得直皱眉。</br>　　“你怎么住这么一个地方？这用水、上厕所都不方便，冷不冷啊？”</br>　　现在的东北依旧是共和国的长子，尤其像赵坤老家那种资源型的城市，无论住房条件或者生活水平，都比京城不差的。</br>　　赵坤小时候虽然住过一段时间的平房，但那是独门独院的，而且还不用自己生炉子烧炕，都有锅炉集体供暖，最不缺的就是煤炭，可劲地烧。</br>　　如今赵坤家早已住上了楼房，还是那种干部楼。居住条件，除了装修风格老旧之外，其它的已经无限接近二三十年后的水平了。</br>　　“挺好的，一点都不冷，我都住习惯了。”赵坤笑着回答。</br>　　“就不能找个好点房子？就算贵点，老舅给你拿钱！”</br>　　郭晓鹏挺心疼自己的大外甥。</br>　　赵坤双手一摊，无奈道：“当初我也想找一间好点的房子，最好还是楼房呢。可离学校近的就这间房子还算不错。”</br>　　这年头普遍住房紧张，能用于出租的房子本就不多。再说，又没有房产中介啥的，想租房子或者出租房子的，基本上都是靠熟人相互介绍，信息闭塞的很。</br>　　总之一句话，有钱也不一定能够租到好房子。</br>　　郭晓鹏听了也深感无奈。</br>　　赵坤安慰道：“没事，老舅，等过完年之后，我大概率要分配工作了，到时候能不能留在京城还两说呢。而且就算能留在京城，我肯定也得换地方。”</br>　　听赵坤这么一说，郭晓鹏总算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赵坤道：“一定要争取留在京城，这是你妈对你最大的期望……呃，如果要用钱的话，尽管跟老舅说。”</br>　　郭晓鹏临走给赵坤留下了两千块钱，其中一千块是郭丽女士让他带过来的，另外一千是老舅给大外甥的。</br>　　赵坤也没跟他客气，道了声谢就收下了。</br>　　郭晓鹏还要赶下午四点半从京城开往广州的火车。这回没有骑车，赵坤打了辆面的送老舅去火车站。</br>　　刚刚回来的时候，从前门大街到马甸，十来公里，还顶着西北风，把郭晓鹏累得够呛。</br>　　将老舅送上了南下的火车之后，赵坤也没闲着，把剧本又重新细细地打磨了一遍。</br>　　其实在写剧本的时候，他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这部片子准备自己拍的打算，故事发生地就是他的老家，还有煤矿啥的。</br>　　他老爹就是矿长，到时候剧组拉过去，吃喝拉撒都不用付钱，而且还能为剧组拍摄提供极大的便利条件。只要拍摄器材和胶片到位，剩下的就是一些人头费了。</br>　　这样一算的话，赵坤感觉自己拍电影似乎也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br>　　这天赵坤正在出租屋里画分镜头剧本，搁在桌上的BB机响了。</br>　　BB机是新买的，主要还是因为现在联系太不方便了。正好手头有郭晓鹏带过来的两千块钱，一咬牙就买了，另外还要搭上每个月三十块的通讯服务费。</br>　　赵坤拿过来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号码，姓氏代码显示“030”，说明是姓赵的呼他，估计大概率是赵晓丁。</br>　　进入十二月份，天愈发冷了。</br>　　赵坤裹了件大衣，哆哆嗦嗦跑到胡同口的公用电话处回电话。</br>　　“大爷，打电话！”</br>　　看电话的大爷拉开窗户，把电话机拿出来。</br>　　照例递上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照着BB机上显示的号码拨过去。</br>　　“坤导，最近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