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杨

    赵坤一觉睡到自然醒，一柱擎天。</br>　　昨晚洗屁股的时候，突然想到青春可人的许晴和蒋雯丽，居然有点蠢蠢欲动，这事闹的！</br>　　穿上衣服，先跑一趟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公厕，畅快地放掉积攒了一夜的存货，抖了抖，提上裤子，慢吞吞地走回去。</br>　　这个点，对门的张燕早就出门。</br>　　洗漱，收拾屋子，骑车出门。早饭换花样，吃了煎饼果子和豆腐脑，结账的时候想了想，又要一份打包带走。</br>　　“哟，坤儿，想的真周到，今天我正好早饭没吃呢！”</br>　　看到赵坤带过来的煎饼果子和豆腐脑，王睿一脸惊喜。</br>　　说来好笑，同学四年，都是“赵坤”，昨晚一顿酒就变成了“坤儿”。</br>　　“昨天晚上没事吧？”</br>　　赵坤点了根烟，坐在王睿办公桌对面的窗边，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br>　　“没事！王志闻刚刚还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声谢谢。”</br>　　老王这人还是蛮讲究的。</br>　　“小丁呢？”</br>　　“这货别提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叫也叫不醒，只好背着他上楼。”王睿摇头吐槽。</br>　　“班长辛苦！”</br>　　“还行，就他那体格轻轻松松！”</br>　　想到赵晓丁瘦的跟一竹竿似的体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br>　　王坤翘起了二郎腿，一根胳膊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吞云吐雾。阳光照在头皮上突然有点痒，赵坤抬起夹烟的手，翘出小拇指，在头皮上挠了挠，道：“对了，郑老师昨天拿奖没？”</br>　　王睿拿着煎饼果子的手一顿，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没拿奖！”</br>　　“一个也没拿到么？”赵坤一愣。</br>　　“没有，连个单项奖都没拿到！”王睿面色凝重地摇摇头。</br>　　赵坤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自嘲道：“我原本打算还要恭喜一下郑老师呢。”</br>　　“我劝你今天别往郑老师面前凑，老头子心情不好。”</br>　　当然心情不好，堂堂金鸡奖最佳导演得主，入围飞天奖连个三等奖都拿不到。</br>　　飞天奖是广电总局主办的电视类政府奖，分为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然后还有各种单项奖，也就是说只要入围大概率都能拿奖。</br>　　说难听点就是分猪肉。</br>　　昨天郑老师兴冲冲地跑一趟，结果连根毛都没有，这不是丢人现眼么！</br>　　赵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br>　　“其实这次没拿奖也不怪郑老师，这部剧我看过，本身剧本就不好，故事单薄、人物逻辑混乱、缺少有意义的冲突，反正问题一大堆。”王睿抱不平道。</br>　　赵坤出租屋里没有电视机，没看过郑老师导的这部剧，不好评价，且不论问题这么多居然还能入围，他难免不解道：“既然剧本不行，郑老师当初为什么要接呢？”</br>　　“这是中心的剧！”</br>　　王睿一语中的。</br>　　中心指的是国家电视剧制作中心，是央视旗下的专门从事电视剧创作的单位，正厅级别。</br>　　级别碾压，人情世故，还有北电每年学生实践、毕业分配等等，各种因素累加的结果。</br>　　“那一等奖是《末代皇帝》还是《篱笆、女人和狗》？”</br>　　这两部是今年最火的电视剧，赵坤在北海公园门口摆摊画像时就没少听隔壁照相摊的哥们逼逼。</br>　　“都不是！”王睿一脸神秘道，“今年的一等奖是《师魂》。”</br>　　《师魂》啊，王睿不由撇了撇嘴，果然又是主旋律。</br>　　这是一部讴歌教师的电视剧，毕竟教师节刚刚才成立四年。</br>　　不过王睿马上眨着眼睛道：“今年跟往届不同，特意设立了一个特等奖颁给了《末代皇帝》，独一份！《篱笆、女人和狗》才拿了个三等奖。另外你可能还想不到李莉导演的《家春秋》居然也一个奖都没得。”</br>　　王睿满脸幸灾乐祸，李莉导演是上海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导演，也是一位老导演，在业界的地位和郑老师相当。</br>　　有这样一个导演和郑老师陪绑，说起来郑老师还不算丢人，更重要的是李莉导演是中戏毕业的。</br>　　两人闲聊了一阵，王睿吃完早饭，擦了擦嘴，站起来道：“我跟郑老师报备一声，咱们就出发。”</br>　　王睿到郑老师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很快就出来。</br>　　“走，去中关村！”</br>　　出了北电西大门往北过了土城沟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路，叫知春路。沿着知春路往西三公里多点不到四公里便是中关村大街。</br>　　两人骑车到了中关村大街，王睿指着不远处一栋十几层的大楼道：“那里就是我表哥的单位。”</br>　　赵坤抬眼望去，只见楼顶竖立着一块硕大的广告牌——联想集团。</br>　　早就听说王睿的表哥很牛逼，清华的博士，没想到居然在联想上班。</br>　　“这栋楼全是你表哥单位的？”</br>　　“不是，这栋楼是开发区的，我表哥的单位好像就占了四层吧。”</br>　　来到地方，坐电梯上了十楼。</br>　　王睿的表哥三十岁出头，高高瘦瘦，发际线堪忧，他是联想一个什么事业部的副总经理，算是集团的中层干部。</br>　　“表哥！”</br>　　“表哥！”</br>　　因为借用人家的场地，赵坤进门后跟着王睿也很嘴甜的喊了一声。</br>　　表哥很忙，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找来一个人。</br>　　“这是我们部门的小杨，以后他负责和你们接洽，需要什么尽管跟小杨说。”表哥大手一挥，就把两人推给了下属小杨。</br>　　小杨是刚进公司的新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个子和赵坤差不多，戴着副眼镜，斯文儒雅。</br>　　小杨同样很牛逼，本科上海交大，硕士中科大，名字霸气且颇具古典风，叫元庆，裴元庆的元庆。</br>　　听到这个名字赵坤不由多看了小杨几眼，还没有发福，眉眼间依稀有后世看到过的感觉。因为刚出校园看起来多少有点青涩。</br>　　小杨带着两人来到同一楼层的一间办公室。</br>　　办公室很大，里面还隔出一个单间，除了几张办公桌，空空荡荡，啥也没有。</br>　　“这是我们事业部的办公室，还没有使用，你们看行吗？”</br>　　格局和剧本里描写的差不多，屋里没有东西更容易布置。</br>　　赵坤和王睿看了一圈，同时露出满意的表情。</br>　　“我们需要一台复印机，最好还要两台电脑。另外，楼下大堂的那台自动售货机到时候也需要作为布景使用一下。”</br>　　作为短片的制片人和单位领导的表弟，王睿主动出面跟小杨沟通。</br>　　“复印机和电脑都没问题，我们这儿的电脑都是386的。”小杨点头，还小小凡尔赛了一下。</br>　　只是关于自动售货机他需要跟物业打声招呼，问题基本不大。</br>　　“这两天我们尽快来布置一下，正式拍摄需要晚上的时间，呃，时间不会太长，大概需要三到四个晚上吧。”</br>　　“好，等具体拍摄时间定下来，我报备一下。我们单位晚上都有人加班，到时候也可以让我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观摩学习一下电影是怎么拍的。”小杨笑呵呵道。</br>　　不同于一般的理工男，小杨的谈吐交流情商很高，不知不觉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果然一个人的成功都是有其内在逻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