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霞岭上

    余沧海到了福州城后，与先一步到福州的四名弟子汇合。他没去福威镖局，而是悄悄的住进了福州城北一间不起眼的客栈。</br>　　客栈内，方人智对余沧海道：“师父，弟子们按您的吩咐，到了福威镖局趁机试探林家的辟邪剑法。余师弟与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比剑。那林平之使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平平无奇，被余师弟轻松击败。”</br>　　“是啊，爹！若不是要等那兔崽子将辟邪剑法使完，我十招之内……不，三招就能赢他。”余人彦满脸得意。</br>　　余沧海捋着胡须，若有所思：“这辟邪剑法暗藏玄机，当年林远图用辟邪剑法胜了你们的师祖长青子。定是林震南父子资质平庸，领悟不了剑法的精髓。”</br>　　“师父，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br>　　“为师早有安排，你们听命便是。”</br>　　……</br>　　几天后，福威镖局接到了一单大生意。</br>　　有一大批名贵药材、陶瓷、漆器要运往杭州。对方镖礼也给得十分丰厚。</br>　　走这趟镖，总镖头林震南亲自带队，并带了崔、季、史三大镖头，加上一干镖师、趟子手足有三十几人。另外再加上一些杂役、车夫，镖货足足装了二十辆车。</br>　　林平之自从比武输了之后，闷闷不乐，想出去透透气，便提出跟随父亲走镖。林震南欣然同意，心想他出去历练历练也好，镖局业务迟早要交给儿子接手。</br>　　从福州到杭州，林震南决定走“仙霞古道”。这条道是福建北上中原的交通要道，宽约七尺，能行车，亦是官道。</br>　　趟子手们在榆木圪塔制作的镖箱上扣防盗暗锁，贴上封条，插上镖局的旗帜。</br>　　旗上绣总镖头姓氏“林”字，走镖过程中，土匪强盗一看便知是谁保的镖，便不会乱劫。</br>　　“出发！”</br>　　林震南一声令下，上前开路的、敲锣吆喝的、赶车的、护镖的各司其职，摆好阵势。</br>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镖局，往北出城而去。</br>　　岳不群安排劳德诺跟着镖队，他自己看住余沧海。奇怪的是，余沧海待在客栈中，整日悠哉的喝茶，哪儿也没去。</br>　　……</br>　　镖队大张旗鼓出了福州城，一路天公作美，不久后，便抵达了浦城县。</br>　　恰逢蒲城县内，满山遍野的桂花盛开，朵大瓣厚、艳丽如丹、清香袭人。</br>　　闻着桂花香，林平之心情大好。纵马驰骋，好不痛快。林震南见到儿子心情畅快，自己也高兴。这趟带他出来走镖，算是来对了。</br>　　天色已晚，镖队在蒲城县内，找了间熟悉的客栈，休整了一夜。</br>　　……</br>　　第二日清晨，镖队重新启程。迎着朝阳，缓缓驶进了“仙霞岭”。</br>　　从福州到杭州，镖队一路走官道，道上唯一潜在的危险便是这“仙霞岭”。岭上有一帮绿林好汉，带头大哥姓吕，江湖绰号“吕山魁”。</br>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林震南向来礼数周到，每年春秋两节派人往吕山魁寨子里送上厚礼，从不间断。因此福威镖局保的镖过仙霞岭，从未被劫过。</br>　　上山前，趟子手们在马车旁挂上最大的一面镖旗，没朝顶端挂，这便不是威武镖，而是仁义镖。靠熟路，靠朋友。</br>　　仙霞岭以其险峻著称。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山峦，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镖队在蜿蜒的山道上缓缓前行，马匹的蹄声和车轮的辘辘声在山谷中回荡。</br>　　抬头望去，只见仙霞岭的峰峦如同利剑直指苍穹，蔚为壮观。</br>　　镖队行至仙霞岭深处，林震南隐隐约约感觉不对。今日山上弥漫着肃杀之气。</br>　　忽而，山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山路两侧，草木掩映中，影影绰绰地藏着十数道身影，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紧紧盯着蜿蜒而上的镖队。</br>　　一道寒风吹过，镖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林震南紧握宝剑，走在镖队的中间。</br>　　“大家加快脚步！天黑之前，我们离开仙霞岭。”</br>　　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在山林中响起。</br>　　这突如其来的口哨声让镖师们警觉起来，福威镖局的镖师们个个训练有素，他们迅速结阵将镖车围在中间，拔刀向外准备迎敌。</br>　　眨眼之间，四面八方无数的飞镖如同蝗灾一般密集飞来。五六名镖师应声而倒，其他人赶紧挥刀抵挡，但仍有不少人受伤。</br>　　很快，一群蒙面劫匪出现在眼前，将镖队前后截住。</br>　　一名劫匪操着四川口音，装模作样的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br>　　镖局这边，一名趟子手勇敢站出来，向对方喊话。</br>　　“对面可是吕大当家手下的好汉？我们是林家福威镖局，与你们吕大当家的素来交好。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br>　　“哈哈哈哈”引来对面一阵哄笑。</br>　　对面一名劫匪持剑站了出来，喊道：“我们大当家的，请林震南和他龟儿子留下。其他人想活命的赶紧滚……”</br>　　“岂有此理！”林平之拔出长剑，飞身跃上刺向对方。他爹想拦都拦不住，只得拔剑跟在林平之后面，也冲了上去。</br>　　镖师们见状，也勇敢向前，各个拿上家伙事儿冲杀过去。</br>　　但双方一交手，林氏父子立刻心中大惊。</br>　　“群邪辟易”、“钟馗抉目”、“飞燕穿柳”、“流星赶月”……劫匪们使的剑招竟然是林家的“辟邪剑法”！</br>　　霎时之间，林震南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情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家传绝学辟邪剑法，劫匪竟然也都会使，就在这茫然失措之际，自己先乱了方寸。</br>　　嗤的一声，自己的右臂中了一剑。</br>　　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此刻，更关心儿子的安危。</br>　　只见林平之与对手以相同的辟邪剑法对攻。他一招“钟馗抉目”向对手双目刺去，对手侧身闪开来剑。同时，侧身啪啪两脚，将林平之踢翻在地。</br>　　林平之迅速爬起身来。他咬紧牙关，挥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充满了愤怒。又奋不顾身的向对手刺出一剑。</br>　　岂料，又被对手轻松闪过，自己后脑勺被人用剑柄一撞，登时倒了下去。</br>　　“喊你龟儿子躺下耶！”林平之被打晕过去。